笔趣阁 > 与君AA > 384 不算谎言的谎言

384 不算谎言的谎言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5.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二更)

    连着盛了饭菜和血瓶的托盘送到床边,“快凉了。”

    无忧微微侧目,望着他与子言酷似的眼,“那血……我以后不会再服用。”

    “我能有一百种办法让你服下去。”宁墨面无表情,声如冰裂,就算他再令她不堪,要她活命,也只能如此。

    无忧翻身向里,这些年她为着活命一只喝着人血。

    但那时一直以为是小冥王从血库里弄来的血,心里虽然有抵触,却也算是默认。

    毕竟医院里给人输血也是常事,只不过她是换了个方法罢了。

    但从回来后,才发现原来这些血全是来自一个人,觉得自己如同吸血鬼一般活着。

    每喝一次,心里的愧疚就多一分,压抑着的抵触日渐高涨。

    她没停下服用,一是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她得活着;二是只有这样,才能不断去沙华这条线索。

    既然知道他在这世上,就无论如何要寻到沙华,寻到这个用自己的血将她养大的人。

    得知绿鄂是沙华时,她惊讶,却没有心痛的感觉,甚至生不出感恩之心。

    起初她以为自己无情无义到了这个地步,但隐隐却觉得,或许她喝下的血,被称为‘沙华之血’,未必是绿鄂这个沙华的血。

    或许是另有他人。

    在看见宁墨腕间的崩带的一瞬间,剜心般的痛兜面而来。

    他才是沙华,他才是用自己的血,将她养大的人。

    初见他时,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和愕然。

    再后来,他对她的种种不同寻常的举动。

    回来后的初次阳竭,人事不知前他的出现。

    心中这些一直不能想明白的迷团,一一得到解释。

    他认得她,他知道她会阳竭,他知道她的一切。

    可是她却把他忘了,记不得他的丝毫,不记得与他的任何瓜葛。

    他承受着惨无人道的酷刑,拖着长年累月不得好的伤痛,却月覆一月的割血与她。

    就算是健康的人也承受不住一个月一次的放血,何况他。

    怪不得他身体虚弱成这样。

    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就如同被风吹着的杨柳,起了落,落了起,想寻个地方落下,却哪儿也挨不上,只得上头悬着的那点,撕心裂肺地痛。

    这情叫她如何承受?

    以前倒也罢了,往后还要这样靠着他的血渡日,看着他的身体因她而虚弱,她做不到。

    “我想休息一会儿。”她闭上眼,脑海里却全是宁墨第一次在‘常乐府’看见她时的诧异和痛楚。

    “饭晚些吃,也没什么,但这血……不能误了时辰。”宁墨望着她耳后的那颗小小的红痣,她不是蛮横不讲理的姑娘,但倔起来,却比谁都倔强。

    “我说过,不会再服。”无忧闭着的眼,迅速发烫,有泪涌上来,生生的咽下。

    既然承不下他的情,就此打住,不能再接着欠下去。

    宁墨看了她一阵,将饭菜挪开,取了小瓶,拨开瓶塞,伏身上前,凑到她唇边。

    淡淡的血腥味传来,无忧下意识地推开。

    他握得不紧,小玉瓶脱手而出,飞到床下,一声碎响,玉碎四溅,鲜红的血浆在地上溅了开来,红得刺目。

    无忧听见声响,心里陡然一紧,回转身来,看着地上溅开的一片红,只觉得轰一声,脑中有什么东西炸开来,心头一绞痛,连呼吸都难以再续。

    地上溅开的仿佛不是一滩血,而是她的心。

    她不愿再继续吸食他的血,却也不能这样作贱他。

    嘴唇微哆,翻身向床下跃起,想去收拾这残局。

    她快,宁墨却比她更快。

    在她一动间,他已经扣住她的肩膀,她没来得及还手,肩膀一酸,力气顿时被抽去,身体软了下去,再提不起一丝力气。

    “放开我。”她大喊,嘴唇却没能张开半点,只在口中发出含糊的声音。

    蓦然想到什么,又急又怒,身体却不能有丝毫动弹。

    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她揽住怀中,看着他拂开阔袖,咬去腕间崩带结头,扯去崩带,露出腕间伤口。

    手腕一转,手中已多了一把金刀,刀尖正对仍鲜红的伤口,他长指在刀柄上一压,刀尖准确无识地刺入手腕。

    无忧感觉呼吸将要停止,想阻止他,可是什么也做不了,眼里倔强转成了痛和恨,恨自己的无能。

    他一手揽紧她,凝视着她的视线从她的眼挪到她紧闭着的唇上。

    她的唇少些血色,却娇柔得如同花瓣。

    他丢开手中金刀,将手腕迅速压在她唇上,迫她张嘴,鲜血从他腕间涌出,流入她口中。

    她无力阻止血液流入口中,却说什么也不肯咽。

    无论她咽也好,不咽也好,他都是一动也不动,直到够了她应该服下的血量,才将手腕抬起,扯了丢在一边的崩带随意裹住割开的手腕。

    看向她狠狠瞪着他的大眼睛,视线巡过她鼓着的腮帮子,浓眉微微蹙起。

    下一刻,突然伏低头。

    无忧惊愕地看着他向自己靠近,直到他的唇压覆在她的唇上,鼻息间尽是他才有淡淡竹香,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的舌尖撩过她的唇齿,痒得她再僵不住,透了口气,他的舌乘机探入,纯熟撩向她的舌根,一股久违的,能直钻入心里的**在她舌根传开。

    未能等她反应,他又去了别处,所到之处,无不勾起她想也不想想的快-感。

    喉咙一松,满口的腥甜液体灌下,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她尽数咽下。

    他慢慢退了出去,嘴角沾着一点鲜红,艳得醉人,凝看着她的眼,明亮而深邃,冷萧中夹杂着一抹无力掩饰的柔情。

    无忧这一眼望去,痴在了那里。

    屋中极静,只闻窗外枝头啼莺婉唱,风吹着他耳边墨黑的发束轻拂过他的微微泛红的面颊,旋即又垂落下去。

    门外传来马夫的声音,“小哥,什么时候启程?”

    院中平儿答道:“我给哥哥斟杯茶先喝着,我家公子准备好了就走。”

    无忧赫然惊醒,她的手压在枕下,一阵麻,才发现能动了。

    凝视着他的眼,却不敢动弹,攥紧被褥,紧得戳痛了指尖,却不及她心里万分之一的愧疚之痛。

    他放开她,避开她的视线,抬手随意拭去唇角血迹,“我说过,我有上百种办法让你吞服。以后,不想受罪,还是不要违逆我的好。”

    她嘴角轻抖,“我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一直饮着你的血?”

    “很多年前,有一个人与我做了笔交易,仅此而已。所以,无论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都无需介意。”

    宁墨舀了些她爱吃的鲜虾蒸嫩蛋到碗中递到她面前,“压压腥味。”

    无忧只得坐起,接下他递来的碗筷,“什么样的交易,能让你年复一年,月复一月的用自己的鲜血来交换?”

    “一个可以陪着我一起长大的小姑娘,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宁墨又夹了些菜到她碗中,“我不想她死去。”

    他说完,默默转身缓缓离开。

    无忧捧着碗,心里沉甸甸地,“你是说,如果我不喝这血,你们的交易就会中断,那么她也会死去?”

    他停下,不敢回头看她的眼,怕被她看出蹊跷,“是。”这话算不上骗她。

    “难道她象你母亲一样,被囚禁?”

    “不曾。”

    “不曾?”无忧有些意外,“难道她也有什么不治之症,需要依赖别的什么?”

    “是。”

    “难道连你的医术也没办法救治?是绿鄂吗。”脑海中浮现着绿鄂痴痴傻傻的模样。

    “我并不万能。”宁墨将这话题打住,“快吃吧,一会儿要上路了。”

    无忧听着渐去的木轴声,以往不忍心中又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他对她的身体也是再熟悉不过,他知道怎么能让她最快的张口,又知道怎么能让她产生些无法抑制的快-感,不自觉得吞咽。

    宁墨出了房间,回头看着掩上的房门,唇上还带着她唇上的微冷,口中血腥中还有她口中的芳香,这一切都是他熟悉而怀念着的。

    抬手起来,指尖轻抚滚烫的唇,方才虽然是无意而为之,与她亲近的那瞬间,心里的悸动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眼前的门板渐渐蒙去,又看见神巫抱着小小的她,出现在他面前,“她长大后会是你的妻子,是可以一直陪伴着你的人,你愿意用一半的血来救活她吗。”

    那时的他经历了母亲的惨死,虽然身边有乳母和义父,但他们表面上是他的父亲,实际上却是他的家仆,他们小心的抚养着他,把会的全教他,可是他们的这份小心却让他更加孤独,更加怀念死去的母亲和哥哥们。

    神巫将她的小手放在他手中,虽然那时还不懂妻子真正意喻着什么,但他握着那支冰冷的小手,却如同在孤寂的寒夜升起一个温暖的火堆。

    眼前的幻影渐渐淡去,仍是冰冷的门板。

    他慢慢垂下眼睑,这样的他还能做得了她的丈夫吗?

    抬头望向远方天空。

    “忧忧,你叫我等,可是这样的我真的还能等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