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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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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总算在十二点前更上了。)

    “天都快亮了,郡主不歇着吗。”无忧现在的情形,让千千感到不安。

    无忧一肚子的疑问,但这个时辰,去寻谁也不合适,凡事只有等天亮了再说,“歇了吧。”

    千千过去不会服侍人,但在府中这许久,也不能什么事都不做,被人落下话柄,无忧屋里的事,也就时常打理着,这些日子下来,做得十分麻利。

    奔到床边,抖开被子。

    无忧这时实在懒得动弹,也就由着她折腾,躺了下去,突然问道:“你知道什么是散魂丹吗。”

    千千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这东西?”

    “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散魂丹是地灵之果,可以将一个生灵的魂魄散去,再无轮回。这东西用来处置不得超生的十恶不赦之徒所用丹药。”

    “如果人服下散魂丹会如何?”

    “只消一盏茶功夫就能灰飞烟灭,如果神仙或者道行高超的妖魔,可以跟自身的修为多支撑些时辰。”

    “散魂丹可有解药?”

    “没听说过有那东西。”千千觉得无忧今天神神怪怪的的。

    “散魂丹如何得来?”无忧明明没听错,安大夫问她是否服过化魂丹。

    “在忘川河底长着一种致阴致寒的果实,整条永川河也只得几株,地灵果七十万年长成,七十万年开花,再有七十万年方能结果,再过七十万年,才能果熟,所以得一棵永川果得二百八十万年。等果熟,再由冥王亲自开炉炼制,炼成散魂丹,据说练一颗散魂丹就要一棵地灵果。”

    “这么说,凡间不会有?”

    “这东西稀奇得很,凡间怎么可能有这东西。”千千简直是听了天下最大的笑话,“这东西邪门得很,上头怕有人有这东西假公济私,乱了轮回之道,散魂丹由冥王亲管。在执法时,还得由天皇派去使臣监督。”

    无忧默然,或许是安大看错了,又或许是安大夫骗她的。

    “你从哪儿听来的?”千千最爱八卦,反而被勾起了兴趣。

    “听说书人讲的。”

    千千失望地撅起了嘴,这个郡主真是多心眼的,听说书人讲到的一样东西,也拿来问东问西。

    “你说你是天上来的,可有修行珠子?”

    “自是有的。”千千扁嘴,再小的仙,也是仙嘛。

    “修行珠子是什么样的?”

    千千虽然觉得无忧今晚太反常,但许久没人跟她聊天上的事,这时提起,也是兴致勃勃,“怎么说呢……这么说吧,一般来说,修练到一定程度,会有一个小小的凝珠在胸腔里形成,修为越高,那珠子就越大,越通透,如果是禀性好的话,那珠子表面会象蒙了一层温润的光华,美得很。”

    “那珠子里会有东西吗。”

    “原本是没有的,不过大多人会将自己心爱的东西蓄在里面。”

    “那珠子在体内,会不会光华四射到看不见珠子?”

    “修为高的,珠子离了体,倒是会光华四射,在体内却是不能。再说无论再光华四射,珠子就是珠子,哪有看不见的道理。”

    无忧深呼出口气,那份奢望彻底破灭。

    千千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困了,郡主也睡了吧。”

    “你退下吧。”

    既然散魂丹的事不可信,那么她魂魄里还有另一脉不属于自己的魂魄就越加不可信,无需再花心思去想。

    第二天,天刚亮,便起身草草洗漱,朝着‘墨隐’而去。

    ‘墨隐’偏僻,本就清静。

    早晨凉风阵阵,吹得院中竹叶,沙沙作响,更显得冷清。

    平儿扫着院中落叶。

    宁墨坐在台阶上,看着妞子给雪蛋喂奶。

    雪蛋有妞子照顾,跟吹气球一样胖了几圈,圆圆滚滚愈发憨态可爱。

    他听见踏踩落叶的声音,抬眼起来,那眼清亮冷萧,令院子里又冷了几分。他见是无忧,垂下睑,仍看雪蛋。

    无忧放慢脚步,走到妞子面前,见平儿端了一大碗羊奶煮鸡蛋过来,问道:“是给妞子的?”

    “是,公子说妞伤重,又要喂雪蛋,身体亏虚得厉害,所以得好好补补。”平儿难得的回答了无忧的问题。

    无忧点头,“我来吧。”

    平儿看向宁墨,不见自己家公子拒绝,将碗递给无忧,“妞子遭了那些打,对人有些敌意,郡主小心些。”

    无忧笑着应了,接过碗蹲下身,送到妞子面前,“我叫无忧,不会伤害你。”

    妞子先望向宁墨,不见宁墨出声阻止,才重看向无忧,明明饿得直咽口水,却硬是不去碰那碗羊奶。

    直到台阶上飘来宁墨清冷的一声,“吃吧。”

    妞子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片刻间就将那碗羊奶和鸡蛋吃得干干净净。

    平儿又送来煮熟的肉块,仍要宁墨一声“吃吧”,它才动口。

    无忧惊讶地看向宁墨,“这才送来几天,你就将它训成这么听话?”

    “它以前主人训的。”宁墨转身入屋。

    等妞子吃饭,雪蛋早吃得圆滚滚地仰靠在妞子肚子上打隔。

    无忧看得有趣,但见妞子对她仍存着戒备,只轻轻摸了摸雪蛋,便站起身,不敢将雪蛋从它身边抱开。

    进屋,见宁墨在药架旁配置药物,慢慢上前,“我有些事,想问你。”

    宁墨不理睬,仿佛身边没有她的存在。

    无忧看了一眼平儿。

    平儿放心不下宁墨,只当没看见无忧的眼色,杵着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宁墨才冷冷道:“平儿,你先出去。”

    平儿不放心地又瞅了无忧一眼,才转身出去,带上房门。

    无忧站在那里,看着宁墨极为俊美的侧影,轻叹了口气,“你要怎么样,才肯告诉我?”

    他持着小药勺的手停了停,又仔细地分置药沫,“我不知你说什么。”声音仍然冷得没有一丝暖意。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着什么……”

    “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沙华之血怎么说?”

    他手一抖,小药勺上的药末撒了不是一点两点。

    “沙华之血是通过你送给我的,是吗。”无忧紧紧的盯着他。

    宁墨暗松了口气,把撒掉的药末收拾起来,倒入身边火盆,“你从哪来听来的?”

    无忧转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我见着了绿鄂。”

    他终于转脸过来,“在哪里看见?”

    “她和兴宁在一起。”无忧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和绿鄂是什么关系?”

    宁墨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她是我要娶的人。”

    无忧微微一怔,“那我们是什么?”她越来越相信,与他缠绵的梦不是凭空而来。

    他的目光不离她抓在他腕间的手,她因紧张而用力,握得他手腕微微地痛,冷声道:“我们什么也不是。”

    无忧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笑了笑。

    他们什么也不是……

    就算他们之前有什么,但现在他有了要娶的人,她也只能算是过眼的云烟。

    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一直纠缠,只会累人累己。

    慢慢转身走向门口。

    迈出门槛才回头过来,却见宁墨正慌忙转开视线,笑了一下,“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助不凡把绿鄂救回来。你母亲……”

    “我母亲的事,不劳烦郡主。”他并不想无忧与绿鄂接触,但是绿鄂实在不能落到别人手中,特别是兴宁和女皇。

    “知道了,我来也只是跟你说声,让你别太担心。”无忧看着他,心里不知到底是轻松了,还是更加沉重。

    原来他给自己送了这许多年的沙华之血,而且沙华还是他的未婚妻,这么大的人情,叫她如何还?

    不再多说什么,又重新开始配制药物。

    离开‘墨隐’,脑海里一片空白,这两天好象知道了许多事,却又象更加理不清头绪。

    迷茫,彷徨,更不知以后该何去何从。

    不知不觉中逛出‘常乐府’,走到那架秋千旁,坐了上去,依着一边的绳索,望着不远处的‘常乐府’轻轻地摇。

    突然发现,回来后,虽然小心翼翼,但不知不觉中,把那地方当成了自己的家,把里面的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离开了这里,离开了这些人,又将是一个人。

    孤独感油然而生。

    唇边浮起一丝浅笑,那笑说不出的落寞。

    “姑娘,喝杯茶吧。”茶摊的老太太捧了杯热茶给她。

    无忧往身上摸着荷包,才发现没带钱出来,有些尴尬。

    “姑娘不用了,老太婆请你喝的。”老太太微笑着,将茶向她凑近些。

    “谢谢老人家。”无忧笑着接过,将茶一口气喝了,将茶杯递还,“老人家的茶,真好喝。”

    “小姑娘,小小年纪就满腹的心事,可不好。往后这路还长,凡事要学会放开。”老太太每次看见她,她都是眉头紧锁,没有一次舒展开过,这小小的年纪,长得又跟朵还没绽开的白玉兰似的美人儿,实在叫人心疼。

    “知道了。”无忧笑着点头,轻抚了抚手边铃铛,“我该回去了。”

    “下次再来。”

    “好。”

    无忧离去,不远处树后转出一人,眉如泼墨,目如沉水,文秀儒雅,一身白衣,袍角被风轻轻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