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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辽阳战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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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3章 辽阳战血(22)

    第一天的战斗,虽然辽阳军有惊无险地守住了阵地,但其中的艰险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深切体会到:

    75%的工事受到了敌军炮火的密集覆盖,其中,15%的工事直接被命中或中近失弹,另有15%的工事被日军敢死队以肉弹引爆……统计下来,居然有2成以上的工事被摧毁或者不堪使用。

    在人员方面,一直厮杀在一线的4、5两团自不必说,便是6团也是伤痕累累,日军连续高强度的多波次进攻,给了守军极大的压力,营、连级的预备队悉数消耗殆尽,就是各团的补充部队也已经填补到固守兵力的窟窿中,若不是每团还留了400号人的精干力量,今日日军在打破缺口后根本就抽调不出兵力来堵漏。经过两个阶段的大战,2师的3个主力团的战斗兵力折损了3成有余,能战斗的将士中,还有一成多是带着轻伤上阵的。

    白天的战斗,日军付出了尸横遍野的代价,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联队悉数被打残,有个别大队更是全军覆没,但鬼子也在辽阳军的防线上啄了数十个深浅不一,位置迥异的缺口,最大也是最要命的缺口,便是2、3号阵地结合部的那个缺口,被连着爆掉6个永久性工事后,在2500多米的宽度上,没有了国防军的连绵工事。更要命的是,连侧射火力都被削弱了不少。

    这个防线的薄弱点,国防军心知肚明,经过激烈争夺而不敌的日军也是看在眼里。冈市下令撤退后,大谷直接命令日军各炮兵全部对准缺口猛轰,一心想要予以继续扩大,即便在遭到国防军炮群的死命压制后,也是死命射击。全无顾忌。立花和岛田早就差不多是光杆司令了,这时更是如同嗜血的狂魔一般,就连地动山摇的雷公弹也动摇不了日军的决心。

    在这样地拼死炮击下,缺口处的地皮被整整削去了一层,原本大片的尸体亦在这样的炮轰中荡然无存,而周边的防御工事和掩体,也在这样的攻击下不由自主地颤抖。

    接下来的战斗,可不是那么容易了。

    除了伤亡和损失。更可怕的是将士们地疲劳。很多士兵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月高强度的战备与作战,特别是击退白天心惊肉跳的攻势后晚上还要应付日军的夜袭,更加令人头皮发麻。这样的日子,撑一天两天可以,撑三四天,便是再坚强的人,到了战斗空隙便觉得眼皮发沉、身体发麻。

    营团长直接在一线带兵,他们亲眼就看见。很多士兵吃饭吃着吃着,手一松,饭碗掉在地上,人已经瘫倒了,或者。走路靠着墙根都能睡着过去。在如此寒冷的冬夜,一旦这样昏睡过去,很容易醒不过来。原来3个团长认为李杜安排3团轮流安排防御兵力是有些太过矫情了,现在想来。亏得还是轮流接防,不然,战斗打得正猛烈,士兵们却打起了瞌睡,如何是好?

    日军也决不放过任何可以骚扰的机会,大规模地兵力虽然撤退了下来,但冷枪冷炮一直不断,间或还要安排小分队摸营。典型的骚扰战法!

    面对防线上的缺口,李杜苦苦思索,寻求应对之法,虽然,他手上还掌握着2师的警卫营和补充营,身后还有辽阳营和新民营这样的精锐,可是,那是压箱底地家伙。不到最后拼命的时候是不拿出来的。如果第三阶段第二天就要动用这些力量,下面的战斗如何打?

    “师座!”副师长也和其他一样连续熬了两个通宵。实在挺不住了才打个短盹,可只要鬼子一炮击,他就立马清醒过来,72个小时里,真正合眼地时间不到72分钟!两只眼睛熬得通红,红得便是比起成年的雄兔也是不逞多让。

    “15、17,各抽调一个团的兵力,增援南线!”

    “那东线怎么办?”

    “东线鬼子打不进来!”李杜看了又看,“别看东线鬼子的火力密度比这里还狠,但那里雷声大雨点小,鬼子只是虚张声势,没有多少实质性进攻,可见火力是在了,兵力却差不多抽调走了,我们也正好调兵——难道,只需鬼子增援,不许我们增援?”

    “他们是旅属团,论实力,2个才稍稍比我们1个团强些。”副师长嘴巴张了又闭上,“我就是一点想不明白。”

    “怎么,还在耿耿于怀战区不给我们援兵?”

    “是!我就是这点想不明白!”副师长也是个耿直的汉子,“别的咱就不说了,11师近在沈阳,到辽阳也就是半天火车的事情,哪怕前后加起来,增援一个师,也绝不会超过4天,而且,11师和我们2师是一个体系里出来的呀,若论熟悉,那再也合适不过了。但是,只给了我们两个营!是地,这是咱国防军最牛的营,可再牛也是营啊,11师可是响当当的主力部队,整整一个师呐!”

    “看不出你对陆副座、各总长的牢骚还不小呢。”

    “而且,师座,你说,大本营连雷公这样都能配合给我们用,为什么不肯增调一个师,只要再有一个师,不要说辽阳南线固若金汤,便是我们主动掩杀过去,也不见得不能撼动敌人——关东军和朝鲜军已经被我们打得差不多了,就是第三师团厉害点,再我们两个师,难道还冲不破敌人的防线?”副师长的脸色很凝重,“师座,您说,总统从来都是料事如神的,这回我怎么就看不明白呢?好歹,国防高专我也去进修了呀,张总座、蒋总座的课都认真听了,不至于连一点边都摸不着吧?”

    “如果真摸不着呢?”

    “太失败了,脱了这身军装,回炉修炼去!”

    “总统地意思,我原来也没看明白,但是,这两天鬼子地拼劲。让我忽然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李杜望着比自己还年长几岁地副师长,笑了,“如果从辽阳战局来看,我们这么打真是太失败了,守么如此战战兢兢,还让鬼子围住了乱打,可是,你跳出辽阳。这局面便活了!”

    “愿闻其详……”

    “大的我也是朦朦胧胧,北风计划还是严格保密地状态。但有一点,总统的命令很明确,绝不许我们打出去,而且,要我们把鬼子牢牢地吸引在辽阳,既不能让鬼子占了辽阳,也不能让鬼子离开辽阳……”

    “看得见。摸不着,百抓挠心啊!”

    “所以嘛!”李杜笑了,一天激战下来,终于也有了一点放松的心情,“如果按你的话。11师调过来,防线上肯定是安排不下,那只能用作兵力轮动,可计划早就排好了。11师和我们关系再密切,中间的轮动也不好安排,万一配合时出个岔子,然鬼子抓住了打,可是大大不妙。如果要杀出去,打不过日军固然是白搭,如果能打过,充其量是个击溃或者力敌的局面。这不就距离总统‘不放鬼子离开辽阳’的目标更远了么?”

    “经过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明白了,还是要读书啊!”副师长打小就不爱读书,年纪稍长便因为混江湖打抱不平而落草为寇,枪法、拼劲都是响当当的,当时夏海强就相中了他准备带去海军陆战队,结果不适合学游泳才作罢。这么多年来,一直拼杀在一线。下午4团投入团预备队地时候。差点要杀过去带队,好歹让李杜给制住了。

    这么一员猛将。在刺刀见红的战场上,特别是在这样需要竭力咬紧牙关、拼死抵挡的一线,尤为需要,不然,为啥原本好端端地在国防高专进修,辽阳战局一开始便放了回来——总统的心思缜密到了这种程度,11师派不派,恐怕早就在掌握之中了吧。

    而且,前两天,总统电报中还在问自己的抉择,到底是杀出去还是争取更大可能的战果,当时已经做了选择,一切的忍耐就是为了全盘爆发的那一刻,哪里会沉不住气呢?

    炮声轰鸣,日军夜袭了!

    端地是来势凶猛。

    关东军当时也组织过一次夜袭,被电母和雷区折腾得“欲仙欲死”,但今夜的这轮夜袭,却是非使出全身力气不可。

    “我去!”听到炮声的副师长大吼一声,仿佛全身的疲劳都一扫而空,一个箭步冲出去,指挥部门口已经响起了他特有的大嗓门:“警卫营跟我上!”

    呼啦啦,不用多招呼,警卫营地棒小伙子早已经排成了列,火光下,照耀着每张年轻的脸,其中还包括了副师长自己的亲侄儿。

    “弟兄们,小鬼子又杀上来了,他们是贼心不死!好嘛!跟我们拼夜战来了!你们说,鬼子怕老子,还是老子怕鬼子?谁怕谁?”

    “鬼子怕老子!”

    “鬼子摸上来了,怎么办?”

    “杀他个狗日的!”警卫营平素都是副师长带地队,连脾气和语调都是一模一样。李杜想笑,但是没笑出来,只是静静地站住脚,听副师长在那里动员。

    “嗯,不错,这才是咱们2师的精神气!我张……二……大江没看错各位,个个都是好样的,都是爷们!”副师长原名张二毛,落草后名声大了,道上人送一个浑号“二毛爷”,后来秦时竹办起了团练,编成了巡防营,“二毛爷”难听了,便有了大江这个大名,意思大江大河没有他二毛迈不过去的坎。

    但平素都叫习惯了,蒋方震、张绍曾这批留洋归来的总长叫他张大江,像陆尚荣、何峰、夏海强这些老早就认识的,还是二毛不离口。张大江也开心,说明老大们没把自己当外人。李杜大多数时候都管他叫二毛兄,只有开会时,为了严肃起见,二毛实在叫不出口,大江又叫着别扭,才用副师长的代称。2师最多的时候有3个副师长,最少也有2个。但下面都知道,如果李杜喊副师长,一定是指张二毛,不,张大江!

    “好,出发!”二毛副师长咬咬牙,听着越来越激烈地枪炮声,望着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的防线缺口处。大喊一声。

    “二毛兄!”

    “师座!”

    李杜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去,握住二毛的手,低声说道:“千万小心!”

    “嗯,你放心吧,能对付老子的鬼子还没生出来呢!”

    哈,下面差点笑弯了腰!李杜也笑岔了气,一拳头砸在对方胸脯上,“就知道瞎吹!”

    “师座。我走了,老子干死小鬼子!”说话间,他早已带人飞快地跑了,浑然看不出是一个连着三天两夜没说过囫囵觉地疲惫模样。

    “师座?”闻讯赶来的参谋长大惊失色,“你怎么让副师长上前线去了?”

    “他带了警卫营去。”李杜宽慰后者。“警卫营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最是知根知底了,没事!”

    “可是,枪炮无眼。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怎么和嫂子交代?”参谋长急得直跺脚,“快,传令兵,把副师长给我追回来!”

    “不!让他去吧,警卫营也要见见血了。”李杜咬牙切齿,“这不是最后一天,这只是开始。我们每个人都要有到这一步的打算!”

    缺口地战斗正呈现白热化状态,在无数照明弹地照耀之下,亮堂得如同白昼,无数的枪弹,都朝这里飞来,日军死战不退,在零下20°地冬夜中,也不知道哪里迸发出来地力量。铆足劲猛突。为了防止缺口扩大。特别是为了防止日军利用缺口渗透进敢死爆破队,4、5、6各团将全部预备队都投入了进去。因为15、17两旅的增援部队明天就能赶到,不必再留有余力了。

    上千人的敌我部队,在缺口附近战成一团,而在防线的其他角落,能直接进行火力支援的,拼了命地进行覆盖射击,隔断日军后续增援道路,不能进行火力增援的,则利用一切机会加固防线——鬼子固然在缺口猛攻,可不能随随便便抽调人手前去增援,否则一旦转移攻击重点,工事很容易陷落。

    在各团防守兵力已经化整为零以据点为单位扼守时,最好的堵漏办法不是拆东墙补西墙,而是留有强大的机动兵力,这才是弹性防御地精髓!

    副师长来了!

    国防军第2师,鼎鼎有名的胡子副师长——张二毛来了!

    “弟兄们,跟我冲!”

    即便在如此纷乱的战场上,二毛特有的大嗓门还是清晰可闻,而二毛手里的武器,也是地的确确地新鲜货——是总装最近才开发成功并列装的三年式试验冲锋枪。

    冲锋枪的作用,是代替原来常用地轻机枪——虽然轻机枪火力更猛,射程更远,但弊端也显而易见,太重了。一挺轻机枪可以抵得上2挺冲锋枪,而轻机枪的弹药又是冲锋枪弹药的2倍重量还不止。一个是7.92的步枪尖弹,一个是9mm的圆头短手枪弹。

    由于时间紧迫,只有休整过的辽阳营和新民营才领到了一些,素来对新式武器最感兴趣的二毛,见识过冲锋枪在50步内弹泼如雨的威力后,死活给自己要了一支。二毛虽然已经是高级军官了,但对于武器,胡子出身地他从来就有自己独特的理解——他用不惯那些勃朗宁,认为那太轻、太小,他的最爱就是驳壳枪,而且一背就是两把。

    轻机枪火力猛、射速快,也是他非常喜欢的兵器,可一旦拿到了冲锋枪,那就不知道一提了。

    “嘿嘿,冲锋枪在手,近战无敌手!”

    二毛手提冲锋枪,身挎驳壳枪,在贴身卫兵带领下,带着400来号警卫营冲入了战团,那一马当先的英姿,足见当年胡子本色,只可惜没骑好马,不过,也减少了被发现并命中的可能性。二毛猛则猛亦,莽却不莽!

    夜战是仁田的主意,他和大谷一唱一和,终于让冈市下令进行夜战——保持对支那军的持续压力。在夜战部队动身之时,冈市还以七生报国和203高地精神为鼓舞,向这批炮火做了精神动员,却丝毫没哟托出仁田和大谷地用意——他们只不过是日军试探国防军防线强度与可靠性地探路石。是可以任意舍弃,用来垫脚

    “很好,很快!不过……”大谷若有所思,“支那军的反击速度很惊人,现在已经和我们厮杀在了一起,但是,我感觉新投入地支那军已经到了再而衰,三而竭的地步了。”

    “你的意思是。继续加派力量?”仙波心有不甘地说道,“今天白天的进攻废掉了3个联队,晚上又废掉了1个!难道,4个联队的代价只是为了刺探支那军防线的虚实?”

    “不要说4个联队,只要能拿下辽阳城,4个师团都没有什么了不起!”仁田看不惯对冈市唯唯诺诺的仙波。

    “够了!”一边是自己的心腹,一边是以悍勇闻名地朝鲜军师团长,冈市不想关系搞得太僵。便说道,“辽阳城一定要拿下来,如果这条路走不通,明天还可以改变战术!”

    “用不着了!”大谷放下望远镜,平静地说道。“明天的部队我已经找好了。不用4个师团,只要3个联队,1个主攻,2个佯攻!其中。在关键地段,只要一个大队就够了!”

    “哪个大队?”仙波忽然觉得对方的目光全在自己身上,他感到一阵寒意。

    看着大谷似笑非笑的模样,又看着仙波欲言又止的情形,冈市马上明白了过来,这个大队,一定非第三师团的清川大队不可。

    他看了看大谷,又看了看仁田。看了看仙波,又看了看其余两个师团长,才发现,所有的目光焦点都聚集在他身上。哪怕是如此寒冷的夜晚,他也能感受到各种目光投射而来地滚烫与火热。

    “诸位,辽阳是一定要拿下的,方才大谷师团长提了一个建议,请各位看看如何?”

    清川大队。如果从字面上理解。并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但是。如果仔细深究起来,后面却是大有奥秘所在,其中的关键,就在于清川大队的人员组成大大迥异于其他师团下面地编制——确切地说,清川大队虽然顶着大队的旗号,但兵力和实力,都凌驾于一般的大队之上。因为,清川大队的兵员不是普通地三年制义务兵,全部都是志愿兵,少则7、8年,多则10余年。

    因为清川大队除了清川两字以外,还有一个别名,叫做“孤儿大队”,里面的士兵,乃至中低级军官,全部是遗孤,这些人的父亲,已全部化成了靖国神社中的鬼魂。包括20年前甲午中日战争的遗孤、10年前日俄战争的遗孤。这些遗孤,自小便由日本政府抚养,其中体格强壮、才智出众的,被吸收进入少年军进行培养,接受系统的军国主义教育。期间,更以父兄战死地光辉事迹“熏陶”,这些遗孤早就被训练成六亲不认的狂热武士道信徒,其好勇斗狠的成分,比起其他部队来那是有天壤之别。

    而且,由于清川大队的人员长期在一起,其默契程度和配合水平更高出其余部队一筹,能承受更大的损伤和挫折而不至于使士气下降太多——一句话,这是日军系统中最顽固、最坚硬也是最可怕的军国主义堡垒,从上到下充斥着武士道的尸气。倒是大大玷污了清川这个美好的地名。

    在日俄战争中,清川大队扮演了非同一般地角色,在面对俄军重点防御地地段和工事时,清川大队能以完全不要命的攻击方式击破俄军地防御,在203高地攻防战中,本来就是要由清川大队担任主攻角色的,但由于该部当时正在承担防御任务无法抽调而作罢,结果乃木成就了军神之名,日军却付出了4000名的代价。

    现在大谷提起清川的名字,就是显而易见地将辽阳当作了203高地一般难以逾越的关键。

    现在,轮到冈市拍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