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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目标西京,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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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七章 目标西京,前进!

    “什么!?”

    朴散之闻言大怒道,“史弥远你是不是疯了?殿下万金之躯,怎么可以轻身犯险?”

    “轻身犯险?”史弥远反唇相饥道,“朴散之,难道你不知道殿下有万夫不当之勇吗?”

    朴散之急道:“殿下有万夫不当之勇不假,可战场上刀枪无眼,谁又能保证殿下不会受到损伤?殿下是西征大军最高指挥官,若是有个意外,第二指挥官重山和第三指挥官孟虎又不在军中,这个责任该由谁来负?二十万大军又该交由谁来统率?”

    “朴散之!”史弥远阴声说道,“你敢咒诅殿下?”

    “你!”朴散之闻言大急,说,“你血口喷人!”

    “行了!”蒙衍眉头紧皱,终于说道,“你们就别争了。”

    说罢,蒙衍又回头对韩枫说道:“韩枫,本王再给你两天时间,两天之内若是还拿不下虎啸关,本王就亲自领兵出战!”

    “是!”

    韩枫轰然应诺,领命去了。

    刀剑峡。

    一座坚固的营盘牢牢卡住了整道峡谷,奉命驻扎在这里的是月王四杰之一的五魁峰,不过手下的兵力只有一个联队五千人。

    这会,五魁峰正在大帐里用餐。

    五魁峰身为月王四杰之一,不但武艺超群,能力也是出类拔粹的,早年追随秋雨棠扫平八王之乱时更是立下了赫赫战功。

    对于秋雨棠,五魁峰是打心眼里敬佩有加,虽说他从不认为孟虎有胆子回师奇袭中州,可既然是月王的旨意,五魁峰就一丝不苟地照办了,把座军营经营得铁桶一般,几乎就要赶上要塞的坚固程度了。

    五魁峰的午餐是半块粗面饼外加一碗热水,和麾下将士的口粮标准是一样的,卫国战争爆发以来,由于国库空虚,明月帝国军的将士每天仅能分到非常有限的口粮,五魁峰素来爱兵如子,麾下将士吃什么睡什么,他就吃什么睡什么。

    帐帘掀处,一位伙头军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走了进来,笑道:“将军,这有碗羊肉汤,您趁热喝了吧?”

    五魁峰端过羊肉汤嗅了嗅,然后又还给了伙头军,说道:“把这碗汤送去伤兵营,给那些冻伤的将士们暖暖胃吧。”

    “哎。”

    伙头军应了一声,端着羊肉汤神情黯然地出帐去了。

    伙头军刚走,又一员明月军官疾步入内,大声说道:“将军,敌袭!”

    五魁峰霍然起立,原本显得有些萧瑟的脸庞上立刻浮起一丝肃杀之气,问道:“是孟虎的北翼偏师吗?”

    明月军官肃然道:“是的!”

    “果然不出殿下所料!”

    五魁峰用力握紧战刀刀柄,凝声说道,“孟虎这个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狂徒,居然真的带着他的偏师奇袭中州来了,哼哼!”

    明月军官道:“将军,是不是立刻向帝都和王爷传讯?”

    “唔!”五魁峰重重点头,朗声喝道,“来人!”

    早有近卫队长应声入帐,抱拳应道:“将军有何吩咐?”

    五魁峰道:“立即派出快马向帝都告急,同时引燃烽火,向极天山脉上的烽火台示警,再以飞鸽传书传讯月王,就说孟虎的北翼偏师果然不出王爷所料,打算迂回偷袭帝都,今已被我部拒于刀剑峡之外,请王爷速做安排。”

    “是!”

    近卫队长轰然应诺,领命去了。

    五魁峰转身向刚才入帐禀报的军官道:“立即召集军队,准备迎敌!”

    刀剑峡北,雪原。

    孟虎的北翼偏师已经在雪原上全军展开。

    西部军团的四个师团六万大军摆出四个大小不一的方阵,马肆风的骑兵师团和熊霸天的蛮骑分别护住左右两翼,孟虎于马背上回头望去,只见身后尽是攒动的人头,无数长矛直指长天,耸立如林,那一片冷森森的寒辉映寒了整个天空。

    再回头南望,一座坚固的营盘死死地卡住了刀剑峡。

    大军要想南下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强行叩开眼前这座坚固的营盘,要么从刀剑峡两侧的极天山或者怒仓山上翻越过去,当然,如果孟虎愿意的话,他的北翼大军也可以继续往西走八百多里,先绕过怒仓山再南下中州。

    跨马肃立孟虎左侧的漆雕子忽然叹了口气,摇头说:“真不愧是秋雨棠啊,果然事先料到了我军会迂回中州,奇袭西京,而且还在刀剑峡留下了一支精兵!看来不经一番恶战,我军是不可能顺顺利通过这刀剑峡了。”

    贾无道也喟然长叹道:“更让人担忧的是,一旦无法全歼眼前这股明月守军,一旦我军奇袭西京的消息泄露,一旦西京城内的明月帝国军有了警觉,事先有了防备,此去西京要想成事可就难如登天了!”

    漆雕子再叹一声,说道:“更糟的是,一旦消息泄露,秋雨棠必然会做出相应的安排,到时候我孤军深入中州腹地,四周强敌环伺,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孟虎却是哂然一笑,洒然说道:“哪来这么多顾虑?行军打仗从来都是有进无退,要是担心这个,忧心那个,干脆留在家里抱孩子得了,又何必带兵出来打天下?老漆,老贾你们是不是顾虑太多了啊,哈哈哈。”

    漆雕子和贾无道相视苦笑,两人眸子里却同时掠过了一丝异色,心忖面对如此不利的局面,也只有孟虎这样的枭雄还能谈笑风生,浑然不当回事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也只有这样的枭雄才可能在绝境中创造奇迹啊。

    孟虎伸手一指前方坚固的营盘,朗声说道:“前方的营盘再坚固,在我眼里它也不过是堆豆腐渣!”

    战鹰策马上前,铿然说道:“将军,把这任务交给我们第一师团吧,今天天黑之前,卑职保证拿下刀剑峡!”

    “好!”孟虎重重点头道,“那就是你们第一师团了!”

    “是!”

    战鹰轰然应诺,然后策马来到第一师团的方阵前,引枪喝道,“第一师团的勇士们,进攻……”

    刀剑峡南,雪原。

    明月帝国今年的天气当真是很反常,都已经是四月天了,往年这个时候都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了,可今年这时候整个帝国中北部都还是一片冰天雪地,尤其是前两天又连续降了两场暴雪,除了南方三个州,其余包括中州在内的广大地区都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

    雪原左侧的缓坡上,一截断木桩突然从坡上噗溜溜地滚了下来,滚到雪原上之后这截断木桩突然间毫无征兆地竖了起来,然后又抖去外面覆盖的积雪,慢慢露出人形,竟然是条七尺高的大汉!

    “噗!”

    张兴霸张嘴呸了一声,将嘴里的积雪吐了出来,猛回头,近卫队的勇士们正跟着他的足迹从缓坡上纷纷滚了下来,不到顿饭功夫,近卫队四千多勇士便已经全部集结到了他的身后,除了过山涧时失足摔死了十八人,其余的无一人掉队!

    “集结,全体集结!”

    张兴霸一声令下,近卫队的勇士们迅速开始集结。

    现在近卫队已经绕到了刀剑峡的南麓,算算时间,将军的北翼大军也差不多该赶到刀剑峡并发起进攻了,接下来近卫队的任务就是截杀从刀剑峡南逃的明月溃兵以及刀剑峡里的明月守军派出的快马了。

    当然,在必要的时候,张兴霸也会从刀剑峡南麓发动进攻,以协助北麓大军的进攻。

    近卫队刚刚集结完毕,一名眼尖的士兵突然手指前方峡谷大叫道:“长官快看,狼烟!”

    “嗯?”

    张兴霸闻声回头,果然看到刀剑峡里的明月营盘里已经腾起了一股浓浓的青烟,虽然峡谷中央风势很大,可这股浓烟仍是顽强地扶摇直上,一直延伸至几十丈高才缓缓消散,照这光景,方圆十几里内都清晰可见,峡谷两侧的山上看得就更清楚了。

    不过张兴霸脸上却流露出了一丝狰狞,狞笑道:“哈哈,果然让将军给料中了,这些明月土狗打算用烽火传讯之术示警啊,可惜呀,山上的十几处烽火台已经让弟兄们给拆了,还想烽火传讯?传个屁讯!”

    “哈哈哈……”

    张兴霸身后的近卫队勇士闻言轰然大笑起来。

    张兴霸霍然举手,身后将士的笑声便嘎然而止,张兴霸这才回头喝道:“敌人的传讯方式很可能不止一种形式,除了狼烟烽火之外,很可能还会派出快马,甚至有可能放飞信鸽,现在我们的任务是猎杀从附近经过的任何活物,弓箭手们则专门负责射杀从天上飞过的任何鸟类,将军说了,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是!”

    “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近卫队的勇士们轰然应诺,纷纷开始准备。

    刀剑峡,明月大营。

    五魁峰身披重甲,岿然肃立辕门后面,正凝眉观察前方敌军情形时,一名军官急匆匆地来到了他的身后,急声说道:“将军,出事了,出大事了!”

    “怎么回事?”五魁峰回头喝道,“慌什么,出什么事了?”

    那军官深吸了一口冷气,凝声说道:“将军,一支敌军居然翻过极天山脉绕到了我军身后,兵力虽然不多,但至少也有四五千人!”

    “还有这事?”

    五魁峰脸色微变,旋即又哂然道,“那又如何?我军营盘坚固得就跟铁桶一般,就算敌军两面夹击,也用不着担心!”

    “将军,事情还不仅止此啊。”

    那军官喘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军在营中燃起狼烟之后,散布在极天山脉上的烽火台并没有引燃狼烟回应,还有派出大营的几拨快马,也全部被峡谷南麓的敌军给猎杀了,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峡谷南麓的敌军中神箭手,我军的信鸽也被射杀了!”

    “你说什么!?”五魁峰闻言终于脸色大变,一把扯住那军官的胸甲,厉声道,“连信鸽都被射杀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军官黯然道:“出营传讯的快马共有三骑,其中两骑被峡谷南麓的敌军猎杀,只有一骑逃了回来,信鸽被射杀的消息正是他带回来的,因为这次放飞的信鸽是黑羽的,在雪景的映衬下非常醒目,这只信鸽被人从天上射下时,他正好看到了。”

    “该死的。”五魁峰怒不可遏道,“你怎么就放飞了一只黑羽的信鸽?”

    那军官急道:“营中还有两头信鸽,一头灰羽的,一头白羽的,卑职这就去放飞那头白羽信鸽。”

    “回来!”五魁峰皱眉喝道,“这时候放飞信鸽,万一又被敌军神箭手射落怎么办?”

    “这……”那军官凝声说道,“白羽信鸽与雪景颜色相同,不那么容易分辩,应该很难被射落吧?”

    五魁峰冷然道:“万一连白羽信鸽也被敌军神箭手射落了呢?那么一来,孟虎北翼大军迂回中州、奇袭西京的消息可就再传送不出去了,到时候帝都猝不及防,真要让孟虎偷袭得手,你我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那军官闻言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低声道:“那,那怎么办?”

    五魁峰眸子一转,冷然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把消息送出去!”

    说罢,五魁峰就把那军官叫到面前,如此这般吩咐了几句,那军官连连点头,领命去了。

    就这功夫,前方敌军四个方阵中已经分出了一个方阵,踩着整齐的步伐,喊着整齐嘹的号子向着明月大营缓缓碾压过来,五魁峰闻声回头,只见向前碾压的敌军阵容整齐,行进间杀气腾腾,野性毕露,五魁峰的嘴角不由泛起一阵抽搐,凭他多年征战沙场的经验可以知道,眼前这支敌军绝对是个不容小觑的劲敌!

    不过五魁峰身为月王四杰之一,当然不会被敌军的声势轻易吓倒。

    当下,五魁峰疾步登上大营辕门,又翻手抽出战刀,引刀向营内严阵以待的明月将士厉声喝道:“第五联队的勇士们,为帝国捐躯的时候到了,用你们手中的战刀告诉对面的光辉蛮子,什么才是真正的精兵,什么才是真正的勇士!”

    五魁峰身后,五千余明月将士同时抽出战刀,或者举起手中的橹盾和长矛,跟着声嘶力竭地大吼:“为国捐躯!为国捐躯!为国捐躯!!!”

    当刀剑峡激战正酣时,虎啸关的夺关之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近卫五虎之首韩枫率领第一师团猛攻两天无果之后,蒙衍终于被激怒,不顾朴散之的极力反对,率领直属的秦王卫队投入了进攻。

    蒙衍亲自领兵攻城,光辉帝国军果然士气大增,三军用命,再加上直属蒙衍本人的秦王卫队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悍勇死士,一番猛攻之下,明月帝国军再也坚持不住,坚守了十几天的缺口终于失守,眼看着虎啸关就要失守了。

    浑身浴血的水师提督萧成栋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司徒睿面前,单膝跪地道:“老将军,卑职无能,卑职无能啊,水师军团没能守住缺口,没能守住虎啸关啊,卑职愧对帝国,愧对皇帝陛下呀……”

    说罢,萧成栋便拨出战刀往自己脖子上狠狠抹去。

    幸好旁边的司徒越和司徒婴眼疾手快,赶紧抢上前来抱住了萧成栋的胳膊和腰部,拓跋野又赶紧夺下了萧成栋手中的战刀。

    司徒睿深吸一口气,肃然说道:“萧将军大可不必自责,水师军团已经尽力了,敌军连主将蒙衍和他的秦王卫队都亲自出马了,缺口守不住很正常,不过……蒙衍正以为虎啸关就会这样失守的话,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萧成栋、拓跋野、司徒越、司徒婴诸将闻言尽皆神情一振,终于要进行最终之战了吗?

    “是时候了!”司徒睿重重点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是时候让秦勇将军的明月骑士团出击了!来人,立即传令秦勇将军,明月骑士团——出击!!!”

    虎啸关缺口处。

    蒙衍大喝一声,横转手中沉重的厚背战刀,耀眼的寒芒闪过,一片殷红的血花激绽而起,挡在蒙衍面前的两名明月帝国兵已经被拦腰斩成了四截,两截下半身兀自屹立不倒,两截上半身却横着飞出十几步远才叭嗒一声坠落在地,霎时濡红了泥泞的雪地。

    蒙衍姿态潇洒地收刀,再引刀向前,朗声喝道:“近卫军团的勇士们,虎啸关已经被我们踩在脚下了,明月帝都西京城的大门已经向我们敞开了,现在本王命令你们,一鼓作气打垮眼前的敌军,灭亡明月帝……”

    “轰隆隆隆隆……”

    蒙衍口中最后一个“国”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前方突然响起了雷鸣般的轰隆声,霎时间便将蒙衍的声音给压了下去,蒙衍和已经杀进缺口的卫队将士突然发现脚下的地面都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那情形仿佛就像是地震了!

    地震!骑兵!?

    蒙衍骇然抬头,只见一大群连人带骑包裹在玄黑铁甲里的重甲铁骑已经顺着虎啸关里仅有的那条主干大街向前席卷而来,那一只只沉重的铁蹄叩击在冰冷的石街上,发出沉闷的隆隆声,就像是敲打在光辉帝国军将士心头的死亡鼓点,令人不寒而栗!

    “吼!”

    一员浑身包裹在厚重铁甲里的明月骁勇拍马杀到,手中沉重的玄铁长枪挟带着狂暴的风雷之声向蒙衍横扫而至,蒙衍从巨大的震惊中猛然惊醒,急横转战刀挡在胸前,试图硬架敌将这无比狂暴的一记横扫!

    “咣!”

    只听一声响彻云霄的剧烈交鸣声,蒙衍健硕的身躯已经凌空抛起,又疾如流星般往后倒飞而起,从空中翻翻滚滚地飞出几十丈远,一直坠出缺口才颓然落地,落地之后,蒙衍张嘴喷出三大口殷红的鲜血,旋即昏厥于地。

    “保护殿下!”

    “结阵,立即结阵,挡住敌骑!”

    蒙衍虽然敌将一枪扫飞,生死未卜,秦王卫队的队长却并没有困此而乱了心神,迅速下令身后的重装步兵结成厚实密集的防御阵形,不过席卷而至的明月重骑却并没有向秦王卫队发起正面突击,而是从他们阵前斜切而过,径直杀奔虎啸关的关门而去。

    倏忽之间,虎啸关原本紧闭的关门已经轰然洞开,汹涌的明月重骑就像一股铁流,顺着关门滚滚而出,进至关外百步之遥处摆开阵势,又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向着关外蜂拥而上的明月帝国军碾压过来。

    关城外的明月帝国军猝不及防下,霎时就被出关的明月重骑冲了个七零八落,已经突入缺口的秦王卫队和后续的明月帝国军便被这股明月重骑拦腰截成了两段。

    几乎是同时,关城里的青州、应州残兵还有水师军团重装步兵师团的残兵也开始了疯狂的反扑,蒙衍和已经突入缺口的秦王卫队霎时就陷入了重围,危在旦夕。

    虎啸关外,光辉帝国军本阵。

    战场局势急转直下,朴散之早已经惊得脸都绿了,连连跺脚吼道:“史弥远,这都是你出的馊主意,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这下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哇!?”

    一回头,却发现史弥远已经不在战车上了。

    朴散之越发生气,暴跳如雷道:“史弥远,史弥远呢?”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韩枫诸将纷纷喝道,“散之先生,你是近卫军团的幕僚长,赶紧下令接应殿下吧!”

    “不可,万万不可哪!”

    西北军团的军团长郑重光急声说道,“朴先生,现在最要紧的是挡住敌军的重甲铁骑,如果让这支敌军重骑突入阵中,我军必乱,整支大军都将不战而溃,到时候别说殿下和突入关里的卫队无法接应出来,就是整支西征大军都将全军覆灭哪!”

    “这这这……”

    朴散之直急得连连跺脚,已然方寸大乱。

    距离朴散之几十步外,史弥远的身影就隐在一面旌旗之后,看到朴散之、郑重光等人已经陷入一片惊慌之中,史弥远嘴角不由绽起了一丝阴冷的笑意,眼下蒙衍陷入重围,生死未卜,重山和孟虎又不在军中,光辉帝国军群龙无首,崩溃只是迟早的事,只等秋雨棠大军一到,所谓的西征大军想不全军覆灭都难了,嘿嘿。

    蒙衍的西征大军一旦覆灭,蒙恪闻讯之后势必大为震惊,到时候驻守洛京的禁卫军团很可能调防西部行省,这样一来,洛京和东部行省的防御就会变得极度空虚,大酋长的百万雄师趁机挥师西向,将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攻陷洛京,灭亡整个光辉帝国!

    史弥远正得意时,一道暗影突然鬼魅般出现在他的身后,史弥远背对着黑影,原本舒展的眉头却忽然皱紧了,沉声喝道:“什么事?”

    暗影以低至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说道:“大长老,大酋长于三天前突然病逝。”

    “你说什么?”史弥远闻言脸色大变道,“大酋长病逝了,偏偏在这个时候!?”

    暗影叹息一声,黯然道:“少酋长虽然顺利继承了大酋长的宝座,可二酋长和三酋长却似乎有了异心,原定的西征大计被迫取消,另外,大酋长留下遗旨,要求大长老设法控制光辉帝国,使其推行穷兵黩武的国策,通过征伐邻国来耗尽中土世界的人力、物力,为圣国下一次西征扫清障碍!”

    “唉。”

    史弥远怔忡半晌后才长叹一声,颇有些遗憾地说道,“暗黑父神赐给圣国的一次良机就这样丧失了,可惜呀!看来蒙衍命不该绝,不过事已至此,救蒙衍出重围不难,要想挽回西征大军的命运却不容易了,再想把蒙衍扶上帝位就更加不容易了,真是伤脑筋啊……”

    光辉帝国中军。

    朴散之正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一把阴沉的声音陡然响起:“慌什么,不就是个明月骑士团么,用得着这样大惊小怪的吗?”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史弥远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蒙衍的豪华战车上。

    朴散之见状怒道:“史弥远,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殿下身陷重围,你……你该负全部责任!”

    史弥远没有理会朴散之,却向郑重光、乐虞道:“两位总督大人,请立即下令西北、西南两大军团向中军集结,配合近卫军团形成厚实的品字形防御阵形,严防敌军的重甲铁骑突袭中军,搅乱我军阵形!”

    “是!”

    “是!”

    郑重光、乐虞轰然应诺,领命去了。

    说起来,朴散之只是近卫军团的幕僚长,郑重光和乐虞完全不必听他的,可史弥远就不一样了,史弥远不但是蒙衍的首席心腹幕僚,更是蒙衍的座师,将来是要当帝师的,在这个时候,郑重光和乐虞当然更愿意听从史弥远的调谴。

    史弥远又道:“于龙云,腾青云!”

    于龙云和腾青云出列应道:“在!”

    史弥远道:“各率五千弓箭手,以破甲重箭压制敌军重甲铁骑,使其不敢轻易靠近我中军本阵!”

    “是!”

    “是!”

    于龙云、腾青云领命去了。

    史弥远又回头喝道:“韩枫、蔺屠何在?”

    韩枫、蔺屠出列道:“卑职在!”

    史弥远道:“各率五千重装步兵迂回敌军重甲铁骑身后,准备封堵关门!”

    “是!”

    “是!”

    韩枫、蔺屠也领命去了。

    史弥远最后又道:“陆承武!”

    陆承武出列应道:“卑职在!”

    史弥远道:“率第五师团接应殿下,记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回殿下!”

    “是!”

    陆承武轰然应诺,领命去了。

    朴散之愣愣地望着史弥远发号施令完了,才顿足吼道:“史弥远,你你你……”

    史弥远冷冷一笑,哂然道:“朴先生,你就算是要追究老夫的责任,那也得等救回殿下再说吧?哼!”

    刀剑峡。

    日色将暮,浑身浴血的战鹰疾步来到孟虎马前,仆地单膝跪地,抱拳禀道:“将军,第一师团没有让您失望,明月大营已经被我们拿下了!”

    “好!”孟虎翻身下马,伸手扶起战鹰,欣然道,“干得漂亮!”

    漆雕子也翻身下马,上前说道:“战鹰将军,明月大营里好像还有敌军在负隅顽抗啊?”

    “是的!”战鹰脸上不由掠过一丝愧色,说道,“是有一伙敌军缩在最坚固的中军大寨里负隅顽抗,不过这伙敌军就剩下不到两百人了,不出半个小时,第一师团就能把他们全部碾碎,将军和两位先生完全不必担心。”

    “走!”孟虎大手一挥,朗声道,“一起看看去。”

    战鹰急忙在前领路,一路领着孟虎来到了明月大营的中军大寨。

    孟虎到来时,第一师团已经将敌军的中军大寨围得水泄不通,大寨前的空地上,张兴霸正和一员身材健硕的明月骁将单挑,敌将手使两杆九尺长的亮银枪,与张兴霸的双铁戟斗了个棋逢对手。

    这员明月骁将当然就是月王四杰之一,奉命驻守刀剑峡的五魁峰。

    五魁峰有心想快些解决张兴霸,可张兴霸手中的双铁戟却不是吃素的,五魁峰使尽了浑身解数,五十合过去居然还是战他不倒,眼看着敌军又有大将到来,五魁峰再不敢恋战,奋尽全力逼退张兴霸,返身从容避入大寨。

    “哎!”

    张兴霸横转双铁戟,瓮声瓮气地吼道,“他奶奶的,怎么不打了?”

    张兴霸话音方落,刺耳的破空声突兀地响起,数十枝锋利的投枪已经闪电般从大寨里飞掷而出,张兴霸急挥舞手中双铁戟奋力抵挡,一边又急速后退闪避,一番手忙脚乱之下,终于将那几十枝投枪给躲了过去。

    不过还是有一枝投枪在张兴霸胳膊上拉出了一道浅浅的血槽。

    见了血的张兴霸凶性大发,正要不顾一切硬冲敌军大寨时,身后陡然响起一把炸雷似的大喝:“兴霸,回来!”

    张兴霸闻声霍然一震,急回头看时只见孟虎早已经策马来到了身后。

    见了孟虎,张兴霸再不敢放肆,急忙倒提双铁戟来到孟虎马前,抱拳禀道:“参见将军!”

    孟虎嗯了一声,问道:“兴霸,奇袭刀剑峡的消息没有泄漏吧?”

    “没有!”张兴霸大声道,“极天山上的十几处烽火台已经让卑职带人给拆了,刚才明月大营里腾起的狼烟,左边的怒仓山和右边的极天山上都没有狼烟呼应,还有敌军先后派出的三匹快马,两骑被猎杀,一骑重伤逃回大营,另外,近卫队的神箭手还射杀了几十只飞禽走兽,嘿,没想到还真的射下了一只信鸽!”

    说罢,张兴霸一挥手,早有近卫队的将士双手将一只信鸽的尸体捧到了孟虎马前。

    孟虎伸手接过信鸽看了看,不由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干得好,这次若真能奔袭西京成功,兴霸你和你的近卫队当记首功!”

    张兴霸奋然抱拳道:“多谢将军!”

    孟虎笑罢,回头向敌军大寨喝道:“对面是哪位敌将,出来答话!”

    刚才和张兴霸厮杀的明月骁将出现在大寨辕门上,昂然应道:“本将军五魁峰,阁下想来就该是孟虎了吧?”

    孟虎洒然道:“不错,正是本将军!”

    五魁峰道:“阁下果然有些本事,本将军今日败在你手下不冤。”

    “哈哈。”孟虎大笑两声,说道,“五魁峰,只要你肯放下武器投降,本将军可以答应饶你们不死!”

    “孟虎!”

    五魁峰勃然色变,怒声喝道,“你与明月军队交战已经不下几十次,可曾见过一个屈膝投降的明月军人?”

    “这……”孟虎悚然色变道,“还真没见过几个肯屈膝投降的明月军人!”

    “这不就结了!”五魁峰凛然道,“明月帝国从来就是站着战死的勇士,从来就没有跪着求生的懦夫!”

    “好!”

    孟虎击节赞道,“冲你这句话,本将军向你保证,死后留你全尸,并且绝不亵渎你的尸体!”

    “哈哈。”

    五魁峰怆然大笑道,“孟虎,本将军固然活不过今日,可你也不要太得意,眼下你孤军深入我国腹地,朔州、幽州、涿州、应州四大军团正从南北两个方向往中州碾压,不久之后你的北翼偏师就会陷入几十万大军的重重包围之中,覆灭之期就在眼前!”

    “哈哈哈。”

    孟虎大笑道,“五魁峰,既然你是个军人,就该知道军人的秉性!你说,军人的秉性是什么?”

    五魁峰茫然问道:“军人秉性?什么秉性?”

    孟虎闷哼一声,答道:“军人的秉性就是好战!”

    “你什么时候见过畏战的军人?畏战的都是懦夫,根本就不醒军人的称号!所以,别说是朔州、幽州、涿州、应州四大军团,就算是你明月帝国十大军团百万大军全数集结中州摆开了阵势,本将军的西部军团也照样敢孤军深入杀他几个来回!”

    “好气魄!”五魁峰冷然道,“但愿你的军队也能有你同样的实力!”

    “嘿嘿,这个就不劳阁下费心了。”

    孟虎嘿嘿两声,接着说道,“不过说句阁下不爱听的,贵国的朔州、幽州两大军团现在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我军的确切动向,至于涿州、应州两大军团,只怕还在南边与本国的北方军团缠战吧?”

    五魁峰脸色微变,冷然道:“孟虎,你还真以为你的行踪不为人知吗?”

    “哦?”孟虎微笑着问道,“难道说你已经提前知道我军行踪了吗?真要是这样,为何直到今天才燃起狼烟,派出快马再放飞信鸽呢?如果我军的行踪已经泄露并被你侦知,早在几天前你就该做出这些安排了吧?”

    说罢,孟虎又让人呈上那只僵硬的信鸽,笑问道:“五魁峰将军,你看这是什么?”

    五魁峰终于脸色大变,急回头喝道:“快,再放飞信鸽!”

    话音方落,一只灰色信鸽已经从明月大寨里冲天而起,说时迟那时快,大寨外的熊霸天和张兴霸几乎是同时挽弓,只听“咻”“咻”两声尖啸,放飞的那只信鸽还没来得及飞出多远便被两枝重箭贯体而过,从空中颓然坠落。

    孟虎哈哈大笑道:“五魁峰,你还有几只信鸽?”

    五魁峰脸色一变再变,最终咬牙喝道:“放火,烧掉所有粮草辎重,绝不让一粒粮食,半点辎重落入敌军之手!”

    五魁峰一声令下,明月大寨里顷刻间便燃起了百余处火头,这百余处火头又迅速向四周漫延,最终燃成了滔天大火,显然,明月帝国军是早有准备,在中军大寨里堆满了干草干柴,又在上面浇满了火油,所以火头一引就着。

    不到片刻功夫,翻腾的烈焰就吞噬了整座中军大寨,坚守在大寨里的百余明月残兵,连同肃立辕门上的五魁峰全部葬身火海,令人震惊的是,这些明月将士在陷身火海、濒临死亡之际,居然没有一个人挣扎,没有一个人发出哀嚎!

    只有五魁峰疯狂的大笑声在火海中翻滚激荡,久久不竭。

    “孟虎,别以为此去西京就是一片坦途了,要不了多久,你和你的北翼偏师就会葬身中州,孟虎,本将军在地狱等着你,等着你,哈哈哈……”

    孟虎望着烈焰中的大寨久久不语,好半晌之后才叹息道:“真是一群值得尊敬的对手!”

    一边的漆雕子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叹息道:“这的确是一群值得尊敬的对手,可这对我军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啊。”

    “那也未必!”

    孟虎缓缓回头,身后熊熊燃烧的敌军大寨化成他身后通红的背景。

    成千上万名西部军团将士的目光便本能地聚焦到了孟虎身上,熊熊烈焰的映衬下,孟虎原本就极魁梧的身躯显得更加的高大和挺拔。

    迎上数万将士灼热的眼神,孟虎奋力握紧双拳,气提丹田大声喝道:“正因为有了值得尊敬的对手,这场战争才不寂寞!真正的勇士从来就不惧怕任何困难,更不惧怕任何挑战!我们猛虎军团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绝没有任何军队能够将我们打败!”

    “猛虎军团,天下无敌!”

    “猛虎军团,天下无敌!”

    “猛虎军团,天下无敌!”

    西部军团的数万将士轰然欢呼起来,只有马肆风骑兵师团的两万多骑兵将士神情肃穆,鸦雀无声。

    马肆风脸上的表情更是显得冷肃似铁,望向孟虎的眼神里也比平时多了一丝异样的凝重色彩,到了今日今时,无论马肆风的政治嗅觉有多么的迟钝,他也能模糊地感受到孟虎身上流露出的勃勃野心了。

    孟虎这家伙的野心,绝不仅仅只想当个西部行省的总督啊!

    孟虎扬起手中玄铁长枪,西部军团数万将士的欢呼声便嘎然而止。

    缓缓勒转马头,孟虎手中的玄铁长枪遥指南方,朗声喝道:“猛虎军团的勇士们,目标西京,前进……”

    “前进!”

    “前进!”

    “前进!”

    西部军团的六万将士纷纷跟着呐喊起来,然后就像决了堤的洪水漫过刀剑峡,向着南方席卷而去,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多说的了,再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与时间赛跑了,现在西部军团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杀到西京城下,一举拿下西京!

    轰轰隆隆的马蹄声,和无数滑雪板滑过雪原的清脆声中,西部军团六万大军和马肆风骑兵师团的两万多骑兵就像一片红云,迅速消失在了茫茫雪原上,原本还显得喧嚣无比的刀剑峡霎时就变得一片死寂,只有中军大寨里的大火仍在继续燃烧,不时发出几声噼叭之声。

    天色终于完全黑了下来,燃烧了将近大半个小时的大火也终于熄灭了,只有几处火头仍在顽强的燃烧,极目所见,整座中军大寨已经成了一片狼藉,看起来绝不可能有生物能在如此大火中幸存下来,也难怪孟虎不等大火熄灭,就率军离开了!

    因为这样的火势,似乎实在是没有再留下来打扫战场的必要了!

    不过这一次,孟虎还是大意了,五魁峰以他自己和近两百残兵自焚为代价,换来了唯一的一次机会!

    正吱吱冒着青烟的废墟中突然诡异地有了动静,一堆还未燃尽的焦木突然被什么东西从下面顶翻了,然后一道身影从废墟中钻了出来,那人身下有个黑乎乎的地洞,显然,这人就是躲在地洞里才逃过了一劫。

    那道身影返身又从地洞里摸出了一只鸽笼,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鸽笼。

    一阵扑翅声响过,一道细小的白影已经轻盈地掠起空中,霎时间就与四周茫茫的雪山野景化为一色,再无从寻觅踪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