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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七章 家国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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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鸠姬敛下眉来,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原以为他只是因为死守在那个小地方,太久没见识过外头的锦绣风光,才得以如此坐怀不可乱,可是如今……他在外头已然见过了那般多的万紫千红,竟然还能记挂着她?

    “听人说将军与夫人当年不过是圣上赐婚才结合在一起的,将军你确定你便是真的喜欢她么?”鸠姬还是有些不甘心。

    “嗯。”云墨寒今日似乎心情很好,平日里明明是那般冷淡的性子,此时居然也肯接二连三地应人了。

    对于这般鲜明的转变,她心里并非是没有一丝不忿的,然而旋即又绽开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借着他的话茬儿乘胜追击一般地旁敲侧击道,“有多重要?能让将军您用心至此。”

    鸠姬从始至终心里是有几分期待的,说来也好笑,她便是想亲耳听听从这个冷面将军口里说出来的情话是如何的绵绵动听,然而又有几分不屑,因为男人面对这类问题时,大不过也只是“很重要很重要”,抑或是山盟海誓,至死不渝,到时候她自有一百种理由说服他放弃那个百无一用的小糟糠。欢场长大的女子,最是清楚男人的脾性,若连这点挑拨离间的手段都没有,又如何能引来那些达官贵人争先恐后地递上缠头?

    然而千算万算,她也万万想不到,眼前的男人敛下了往日里冰冷的眉眼,连凌厉的五官似乎都被水波丝丝泛起的柔光模糊了一般,不知是否是她眼花,只觉得那眉眼之中竟透露出几分似是叫“温柔”的情绪,这才听云墨寒缓缓开口道,“我想她欢喜。”

    这回答……太狡猾了。

    鸠姬轻轻地咬了咬下唇,低头用绢子狠狠地擦干净沾染了蜉蝣血迹的手指,语气颇有几分郁郁,“将军,奴觉着,您好像不是那个将军了。”

    “是与不是有什么关系。”她抬起眼来时,正看到云墨寒轻扯了一分色泽冷寂的嘴角,平静得无以复加,“她喜欢的便是好的。”

    “将军在战场上铁血无情,人人皆道将军是个冷面冷心的人儿,可将军原是个痴情种儿,瞧口中的情话说得是真好听,连奴都要被感动了,”鸠姬漫不经心地一笑,是假还真地拭了拭眼角的一滴泪,便如此轻描淡写地遮掩了过去,再抬起头时俨然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轻声问道,“将军可有想过,若是有一天将军继承大统,江山在前,自然困难险阻居多,身居高位,即使是九五之尊,刚即位时尚根基不稳,难免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古来就有人云‘家国不能两全’,那到时候,将军是要美人儿还是要江山?”

    她说得情深意切,三言两语便已然挑拨得干净。如果此时眼前有一面铜镜,她大抵可以看到此刻自己看似云淡风轻的眉目下隐匿着的恶毒而丑陋的面容,每个角落都兹兹地冒着暗黑的毒液,令人生怖。

    然而那又如何?她本就不会在意任何人。

    “怕什么,”他用一块软布拭去月牙戟上沾染的一片血迹,冷声道,“我云墨寒,从来都不信什么‘家国不能两全’的话。”

    看云墨寒俊朗的眉目隐藏着一丝宠溺的情绪,鸠姬终于低下头去,面色灰败地继续随军前行。

    蜉蝣……浮游,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那在水面上浮沉不定的小小蜉蝣一般,平生颠沛流离,最后落得个朝生暮死的结局?

    世间有九字情,骄悦贪慢痴惑惘灭赏,然而直到此刻,鸠姬她似乎才有些明白,原本她一样都沾不得,却无端一样样,一样样的,都给沾了个干净。

    ……

    水战一行,出乎意料的惨烈。

    虽然云墨寒所领军队依旧是占了上风,但毕竟将士大多不识水性,比不得银琅国的将士,常日生活在水源边上,几乎每一个都是凫水的好手。牺牲兵士的数量比原先预计的要多了许多,就连云墨寒自己的身上也新添了几处伤,虽然在外人面前掩饰得很好,但只有鸠姬知道,他伤得到底有多重。

    战役结束当夜,行军终于剿灭伏兵,成功突破水路,在根据北落星方向扎好了主营后,浴血奋战了几天几夜的将士各自回营休息,鸠姬跟从云墨寒逐步回主帐后,只觉得走在眼前高大的黑影在眼前轻轻地晃了几晃,直直地朝她倒了下来。

    鸠姬一惊,忙眼疾手快地蹲下身子艰难地扶住他沉重的身躯,又腾出一只手来一把将边儿上的灯笼纸扯下,将烛台凑近他,这才发现银亮的盔甲缝隙中已然丝丝缕缕地流出了粘稠的血液来,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

    她凭着一丝力气将他拖到榻边靠着,飞快地将他身上沉重的战甲扒了下来,里头俨然是一片湿漉漉的,她伸手胡乱摸了一把,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借着一边儿的烛光才看见,自己的手掌上俨然是一片血迹,这才知晓他里头的黑衣已然全数被鲜血浸湿了,虽然外表看不出来,然而……很痛苦的罢。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是一阵滚烫,却覆着一层细密的冷汗,显然已然开始发热了。

    进营帐里的前一瞬,他分明还是若无其事的模样的。

    分明伤得那般重,却还要逞强。

    想到这一层上,她的心陡然沉了一沉,不敢怠慢,继而七手八脚地扯下了他的衣服,霎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混合着草腥气的空气中弥漫开来,熏得她鼻尖微酸,不愿再抬头去看他染血了的疲惫眉眼。而他微弱移动的手……却紧紧攥住了怀里的那个做工拙劣的貔貅香囊。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继续镇定地敷着药。

    寻了一大堆瓶瓶罐罐的药为他一一敷上后,已然是后半夜时分,鸠姬这才沉了一口气,一股将他抬起半个身子,终于扶到了床上,这才有心力仔细地看他。

    鸠姬的眼眉扫过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愈发苍白的脸庞,心中突然间有些愤恨,也有些得意。愤恨的是明明那个女子没有做些什么,却能在这个时候还能叫他心心念念的牵挂着,得意的是……在他受伤流血、意识不清之时,起码是她江弱水,陪在他身边。

    无论如何,她是独一无二的。即使这样的想法多少有些自欺欺人的成分,她也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