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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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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刚才跟云墨寒的短暂缠绵,唐夜霜也不免有些心虚,只梗着脖子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撒了个谎,“工作到一半有点乏了,就去外头散散心提提神。”

    去外头不假,确实提了神也不假,这个谎还算不得太过分。

    “哦?”云墨静眯了眯眼睛,盯着她那明显红肿起来的双唇,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然而很快就垂下眼帘去,将眼底真实的情感尽扫,很快便嘲讽道,“看来郊外的蚊子还真是毒。”

    唐夜霜自然知道他心中已经猜到了什么,便权当做没有听懂,只屈起食指指节来,在他面前的案桌山不轻不重地叩了两下,“好了,既然两人都翘了班,就算是抵消了。一码归一码,现在回归工作时间,能麻烦王爷您离开我的位子了吗?”

    他嘴角含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笑,面对她的逐客令却半些没有挪动屁股的意思,只嫌弃地瞧着她,“啧啧啧,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我好不容易给你带回了个这么大的生辰礼物,你就是这样对待本王的?”

    说罢,他还不住地摇着头,故作伤心地长吁短叹,“本王真是……好生伤心啊……”

    “生辰礼物?”唐夜霜有些惊讶,一时间不知道眼前的云墨静到底是什么路数,赶忙瞥眼看着他,没有理会他的卖可怜,只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见她不吃自己这一套,云墨静也只能讪讪地止住了口,转而轻咳了一声,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这才一本正经地说道,“还记得被炸死的那个老神棍么?”

    怀虚子?唐夜霜点了点头。

    “本王的手下日夜追捕,终于捉到了那几个原本在外头做外应的臭道士,现在一并关押在天牢之中,正在审问。”

    “审问出什么结果了吗?”

    这回换做云墨静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些个臭道士嘴巴严得紧,我那些手下办法都用尽了,还是没能撬开他们的嘴巴。”末了,又朝着她挤了挤眼睛,“这不是,特意过来请你出马了么?”

    明明是让自己干苦力,这家伙刚才还偏偏一副施舍的模样,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唐夜霜翻了个白眼,随即一路朝着天牢方向加快脚步奔去。

    刚好,她有些未解的疑问,也要靠着他们解决。

    不多会,唐夜霜冷着脸,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清冷的目光依次打量着眼前早已皮开肉绽、筋断骨裂的三人。

    天牢中刑罚酷烈她是知道的,却未曾想会是这样的简单粗暴。红紫交错的血痂遍布在三人裸露出的皮肤之上,几乎快看不清原来的面目。臂膀、胯部、膝盖处皆露出了森森白骨,在天牢特有的昏暗光线里乍一眼看去,犹如恶鬼。

    唐夜霜收回了眼去。看来云墨静的手下所言非虚,他们的确是尽力了。

    其中二人已然昏死过去,还有一个用铁链吊在架子上,还重重地喘着粗气,显然已然说不出话来,只余了一双忿恨的眼睛,仍在一片昏暗中不甘地瞪着眼前的女子。

    唐夜霜眼睛一眯,将所有敌意照单全收。

    很好,没有昏过去,说明还有求生的**,此时瞪着她,说明还保持着神智。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唐夜霜伸出手来,捏了捏他血迹斑斑的手腕,继而凝神探去,只见虽然身上伤口严重见骨,却并未受到内伤。

    她指了指他,似笑非笑地命令道,“来人,把他蒙上眼睛,关到另一间牢房里,我亲自审讯。”

    “是!”不明白为何要把犯人蒙上双眼,狱卒们疑惑地齐刷刷相视一眼,然而无奈主命难违,还是依言听从了。

    不见天日的牢房,地下铺就着阴冷潮湿的稻草,隐约传来“吱吱”耗子的声音,更加阴诡可怖。

    那人双手双脚皆被缚住,用一块仰视的黑布蒙住了眼睛,牢牢实实地禁锢在一把椅子上。

    唐夜霜走近,手中一直把玩着的岫玉簪子轻轻地在他腕上狠狠一滑,瞬时沁出一痕血来,殷红的血珠滴在事先准备好的器皿里,发出“滴答”的一声。

    她擦干净了染血的簪尖,坐了回去,慢条斯理地问道,“我如今过来,只是想知道一句,你们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他们的计划漏洞百出,显然并未做好准备,然而他们却对宫中每一个人的脾性却了如指掌,这点又怎么不令她怀疑?

    其中必有幕后的人在推波助澜,或许就是那个隐藏在皇宫十多年的暗礁。

    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回应,逼仄的牢房中,只有那人喘出的粗气声和滴答声分外鲜明。

    “不说?那也没有问题,”端着一盏五彩小盖钟,唐夜霜以二指提起茶盖,徐徐撇开茶面上的细碎浮沫,淡淡道,“我会慢慢地,一点点地放干你身上的血。”

    滴答——滴答——

    眼瞧着几个时辰过去,两人依旧沉默地对坐着,然而被黑布蒙住半边的面庞却越来越惨白,被麻绳缚住的手脚无法挣扎,只能依稀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到他的指尖轻微颤抖着。

    他感觉全身逐渐发冷僵硬,似是逐渐被抽离拨干力气一般,几乎想要弯腰作呕,然而却无法动弹。更为让他恐惧的,还是牢房内规律响起的滴答声。

    夜深时分,声音愈发静谧,死亡的过程在此刻显得分外鲜明。极度的慌张恐惧之下,他的听觉开始变得异常的敏锐,只听得牢房外头有几个狱卒在小声讨论。

    “……这已经是第几壶了?”

    “不晓得,这人的身子骨硬朗得很,放个七壶八壶血的才会流干吧……”

    他已然被放了这么多血了?他一愣,逐渐感觉到全身抽搐无力,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抖若筛糠,若不是身下有椅子支撑着躯体,他恐怕早已瘫软在地上。

    唐夜霜静静地饮下一口冷茶,看着眼前的场景微微冷笑,也不着急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容虽然因为长久的僵持而有些泛青,然而那一双眼睛却依旧熠熠生辉,随着时间推移,愈来愈亮。

    滴答——滴答——

    那要命的声响还在继续,几乎要让他心神崩溃,从脚底而上的冷气几乎要麻痹他的神经,然而由心底而发的那抹天生对死亡的敬畏和恐惧却愈发明显。

    终于他承受不住,大吼出声,“我说……我说!不要杀我!停下来!”

    没有回应,一切空空荡荡的,似乎人都走干净了一般,只有体内的血液还在一滴一滴地滴落而下。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却被黑布遮挡住了视线。心跳急速加快,却又有衰竭之势。一时间竟失了禁,裤裆内隐约飘来一阵恶臭。

    就在休克前一秒,一直保持沉默的唐夜霜飞速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他周身几个穴位,终于使他顺过了气来。

    “说。”她的声音很轻,却恍若在他耳边炸开一般。头一次感受到了活人的气息,竟让他差些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