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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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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在高空飞行,机翼还没有破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强烈气流一托,飞机下降的速度立刻就慢了好多。

    落兮的心内就是一喜,飞机下降的速度慢了,就是说飞机不见得就会一头扎进海底。

    飞机挣扎着,在强烈的气流与地球重力之间的作用下挣扎着,下落的速度虽然是越来越慢,但是还是在顽强地下落着,忽然,飞机的机身发出刺耳的声音,接着舷窗外什么东西脱离了机身,向着飞机的机身重重地砸来。

    落兮眼睁睁地看到那个巨大的黑影奔向自己所在的舷窗,身体被安全带牢牢地固定在座位上,避无可避,躲无可躲,落兮下意识地伸手抱住自己的头,虽然知道自己的双臂必然保护不了自己,但是身体的条件反射还是让落兮做出了规避的动作,心却一瞬间沉了下来。

    飞机忽然猛地下沉了一下,这是机舱外的风力忽然降低的原因,就是大自然这样无法预知的力量让落兮躲过了灭顶之灾。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落兮的头顶上响起,落兮抱着自己的头部,没有看到头顶的机舱一下子被撞开一个大洞,一个东西撞进来,落在机舱另一侧的座位上,砸在两个乘客的身上,那两个乘客吭都没有来得及吭一声,立刻就晕死过去。

    那是飞机的引擎被巨大的风力撕扯着脱落下来,却又被狂风拽着砸向机身。

    狂风大作,机舱内呼呼的狂风顺着那个大洞撞进来,掉落在过道上的杂质书本马上被吹得满机舱乱飞,顺着风势砸在乘客的脸上身上,而狂风更是让人屏住呼吸,喘不过气来,连呼痛的声音都憋在喉咙里。

    这个时候,飞机晃动得更加厉害了,破损的机舱,倒灌的狂风让飞机失去了平衡,飞机歪歪斜斜地倾斜地向下冲去,但是速度比刚刚的自由落体要慢了许多。

    落兮尽力地用双手护住头部,将身子缩成团状,她还记得飞机失事时应保持的正确姿势,心里暗暗地庆幸着自己躲过第一个危机。感受着飞机落下的速度在加快,飞机与海水接触后,海水必然要灌入机身,一定要在第一时间离开飞机。

    “啪!”

    巨大的机身溅起的水花拍打着舷窗,飞机猛然一个停顿,接着海水迅速地从头顶的破洞倒灌下来,仿佛瀑布一样,落兮的全身正在海水的倾泻之下。

    挣扎着,落兮想要打开身上的安全带,可是海水砸在头上脸上,倾泻在身体上,让她根本摸不到安全带的锁扣,耳边是各种巨大的噪音,仿佛付广瑞在大喊着:“打开安全带!快!打开安全带!”

    一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摸来,落兮知道那是付广瑞在帮助自己,可是焦急忙乱外加海水的倾泻,那双手和自己的手纠缠在一起,也找不到锁扣的位置。

    “该死!”暂短的慌乱让落兮记起了什么,她屏住呼吸,右手向头上摸去,簪中簪,这个危急时刻,落兮终于想到她一直别在发上的簪中簪。

    湿漉漉的头发被发簪紧紧地固定着,落兮的心一定,拔下发簪,按下机关,左手跟着一拔,锋利的刀刃划过紧紧禁锢着自己的安全带,身子顿时一松。

    海水的击打让落兮无法张开双眼,一双手牢牢地抓住落兮,一个熟悉的声音跟着传来:“快离开这里。”

    落兮几乎是被拖着离开座位,即便这样,她仍是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发簪,一脱离头顶的海水落兮立刻伸手在脸上擦一把,张开双眼,视野内,是倒灌的水柱,慌乱的人们,还有就是没过腰部的海水。

    飞机几乎是平平地拍在海面上,这个时候,飞机还在缓缓地沉没着,却不再东倒西歪,窗外隐隐还有光亮,这个深度想必就在几十米。人们惊慌地在机舱内呼喊着,跌跌撞撞地奔向逃生大门,死亡就这样缓慢而残忍地逼近着。

    落兮还没有忘记将发簪合上,将头发在脑后随意的一盘,固定住,感激地看一眼付广瑞,在刚刚那么危险的时候,他没有只顾着他自己逃生,先想着解救自己。见他四下张望着,然后就把视线放在头上倒灌着海水的大洞上,接着就转过头看向飞机尾部的逃生大门,那里聚集着人们,正在拼命地要打开逃生大门。

    几秒钟的时间,机舱的海水就没过了胸部,看来漏点不止一处,付广瑞扭头看一眼落兮,落兮轻轻地点点头,没在水面下的身体对水产生熟悉的反应,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漂在水里。

    逃生门处必然是拥挤的人群,在这样危机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想尽办法急于第一个逃出去,拥挤的水下很容易被他人抱住沉在海底,而现在,看舷窗外的光亮已经微弱了,应该在海面下百米左右了吧,这样的深度一旦被拖住,那就是绝无可活了。

    这个时候,海水已经没到口鼻,落兮踩着水,开始漂浮着,付广瑞看到略略放心了些,海水几乎没过了逃生门,压力的减弱让逃生门终于被打开,落兮看到争先恐后的人群挤压着,她看一眼付广瑞,看到他脸上坚毅的面容,那种玩世不恭不知何时消失了。

    头顶倒灌的海水几乎溅不出浪花,落兮和付广瑞同时深深地吸口气,落兮首先向头顶的大洞游去。

    忍着盐水对眼睛的刺痛,落兮张大眼睛,小心地避开机舱墙壁锋利的铁片,从洞口游出去,随即扶着机身,看到付广瑞的头部也露出来,身体明显有些笨拙的样子。落兮避开付广瑞的手,抓住他脖颈后的衣领,轻轻地带着他离开机身。

    机身的沉没带着周围的海水形成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就是这个飞机,头顶是明亮的海水,落兮的右手抓着付广瑞的衣领,踩着水,拼命地向头顶浮游上去。

    百米的距离,若是没有漩涡,落兮在十几秒内就能浮到水面上,可是现在,手里有着一个人,身边的海水还有着强烈的吸引力,落兮觉得自己上升的速度很慢很慢。

    只要在上升就可以了,以落兮的肺活量,这一口气挺伤十分钟不是问题,经过洗髓易经的身体在体力上绝对是变态的,就是不知道付广瑞了。

    落兮尽力地加快上浮的速度,也没有忘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和付广瑞的反应,付广瑞明显是明白自己的处境,他在尽量配合着落兮,向水面划动着四肢,落兮放下心来,再看一眼周围。

    机身的附近有人死了,慢慢地随着漩涡在转着,有人在互相纠缠着渐渐抱在一起沉入在漩涡内,也有人如同自己一样在尽力地浮上去,可是从他们身体的反应上,落兮就明白他们没有那个体力。

    海水的漩涡就是一个巨大的漏斗,这个漏斗的吸引力是巨大的,因为机身已经沉没在海水里几分钟的时间了,海面上漩涡的力道要小了很多,但是机身附近的威胁是巨大的。

    落兮抓着付广瑞,尽量远离着机身,离机身每远离一分,就与危险远离一分,就离生存接近一分,落兮迅速判断出自己的方向,斜着向海面游去。

    手下传来一阵异动,落兮看去,却是付广瑞打着手势,示意自己放开他,他是在让落兮独自逃生,这样的环境下一个人独自逃生尚且不易,带着一个人,那就是九死一生。

    落兮没有理会,体力不该放在没有用的事情上,她摆动着手臂,踢着海水,缓慢而坚决地带着付广瑞上浮着。两个人均匀而缓慢地吐出一个个气泡,调整着肺里的压力,只感觉漩涡的吸引力越来越弱,回头已经看不到飞机巨大的机身,落兮加快了速度,头顶,阳光就在头上。

    哗啦啦的水声就在耳边,消失的漩涡处忽然破开水浪,两个水淋淋的头颅一下子涌出海面,接着就是大口大口的呼吸,落兮还好,付广瑞几乎要窒息了。

    后十几米,付广瑞已经耗尽了氧气,全凭着坚强的意志保持着一动不动,任凭着落兮把他拉出水面,一感觉到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立刻就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喜出望外。

    落兮的体力却还是支持得住,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后,踩着水,在宽阔的海平面上四处看一看,海面上空无一物,平静得就仿佛没有飞机坠落一样。茫茫大海,一眼看不到边际,只有自己和身边的付广瑞。

    放松下来,落兮才发觉身上的衣服浸泡在海水里,不大得劲。

    落兮上飞机时穿得是一身休闲短装,上衣是套头短袖的,裤子是八分裤,脚下是系带的休闲鞋,全身的行头倒是一样不少,可是在水里湿漉漉地贴在身上着实不大舒服。

    付广瑞大口地呼吸了一下,很快就调整好了身体,他踩着水,转着圈四处张望了一会,然后也放弃了,他沉默着,没有对落兮说什么虚假的安慰,在这样茫茫的大海里,两个人又不是鱼,没有吃的,没有淡水,若是没有救援,能挺得过一天?

    就算来了救援,在这样平静的海面上要看到两个浸泡在海水里的人,概率该不是很大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