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认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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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落地的声音惊动了屋外的人,茱莉的爸爸第一个跑进来,慕斯年在他身后。Abel跑到Rose的床头,看看老人家有没有被吓坏,慕斯年则是奔到夏桐身边,看看夏桐有没有被伤到。“桐桐,你没事吧?”慕斯年看了看夏桐上下,没看出哪里被伤到,但是夏桐的神情明显不对。这时,茱莉的奶奶也扶着mark进来了,当然,还有刘瑛。“哎呀,这花瓶碎了,真可惜,这个水晶花瓶是我们奶奶最喜欢的,这可如何是好?”刘瑛怪声怪气地说了几句。“回头我们赔一个一样的。”慕斯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这个意思。”刘瑛见家里人都没有说话,有些心怯了。“姑娘,你没有被吓到吧?碎了就碎了。”mark看着夏桐说。“老爷爷,我能不能问一句,您到底姓什么?”“我姓苏,叫苏过,我妻子罗忆玫,玫瑰的玫,我女儿苏兰,外孙朱浦,有什么问题吗?”mark明显不高兴这个话题。“老爷爷,这墙上的字,是您自己写的吗?”夏桐指着墙上挂的那幅李煜《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不是,是一个朋友送的。”苏过顿了一下,看着夏桐,说。“那老爷爷,这朋友现在哪里?能不能找到他?”夏桐的声音有些急切。“姑娘,你找他有什么事?”慕斯年这时说话了,“苏老先生,我们想和您单独谈谈。”夏桐只顾看着这幅字,忽略了周围人的表情,但是慕斯年一直在观察着周围人的表情。在夏桐问话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了夏桐的心思。苏过看了看大家,说:“好,你们在这陪着老太太。”罗忆玫这时已经从花瓶爆碎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听见慕斯年说要单独和丈夫谈谈,她害怕了,拉着苏过的衣服不让苏过走。“玫玫,没事的,我就出去一小会,Adair刚才说要介绍一个疗养院给我们。有些话还没有说完呢。”苏过拍着妻子的手,安抚道。这时,朱浦已经端了一杯水过来。让老太太吃了一片药,哄着老太太躺下去了。见老太太安稳下来,苏过拄着拐杖,先到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慕斯年扶着夏桐跟了出来,身后的门被苏兰关上了。“坐吧,年轻人。你们想知道什么?”“是这样的,我猜墙上的字画应该跟我妻子的曾祖父有些关联,所以她刚才激动之下把花瓶打碎了,真是抱歉。我妻子姓夏。她的父亲是一个遗腹子,她的祖父是一个北大的学生,文革前被下放到江西的三线厂做技术员。可惜文革初期回上海探亲死于意外。她曾祖是剑桥毕业,民族资本家,夏家祖上曾经荣耀一时,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消失了。”慕斯年代夏桐说了出来。“孩子,你说的是什么。遗腹子?”苏过的手有些激烈地抖了起来。慕斯年急忙走到他身边,问:“用不用吃药?”夏桐忙推开房门。轻声地对站在门口的苏兰说:“奶奶,老爷爷的药呢?”苏兰还没反应过来,朱浦疾步走了出来,那边慕斯年已经给苏过喂了一杯水,朱浦不知给老人家送了两粒什么药,苏过吞了进去。“你们有什么要跟我爷爷说的,不如先跟我说吧,我爷爷不能受到任何刺激。”朱浦说,他有些吃不准两人是不是因为房子的事情为难老人家。苏过摆摆手,说:“不要紧,你扶你妈妈进去吧。”朱浦看了一眼夏桐和慕斯年,那眼睛里有某种渴求,夏桐看了很是不忍,忙说:“朱叔叔放心,我们没有恶意。”朱浦扶着苏兰进去后,苏过缓了好一会,然后向夏桐招招手,夏桐坐了过去。“孩子,他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没有爷爷,打我记事起,家里便一直有一张爷爷的遗像,我奶奶从来不说这些。但是村子里人有不少见过爷爷的,说爷爷说的一口好外国话,说爷爷是上海人,我和弟弟念书一直很优秀,他们都说是沾了大学生爷爷的光,因为我奶奶大字不识一个。对了,我奶奶叫罗水莲,一辈子没有再嫁,我爷爷叫夏世轩。”苏过把手颤颤巍巍地摸上了夏桐的头,问:“你真是夏家的骨肉?”“嗯,我奶奶那年从上海回来,只抱回一个骨灰盒,从此绝口不提上海发生过什么。直到我前年搬家,找到爷爷的遗物,看过爷爷留下的字画,其中便有曾祖父的字,我也是一个书法爱好者,我父亲从小见过爷爷的遗物,他自学了书法,在我五岁时便开始让我练字,所以我对夏家人的笔体比较敏感。”“孩子,你跟我说说你的事情,你家里的事情,你父亲的事情。”夏桐把自己家的事情说了一遍,想了想,还有吴家的事情,夏桐看了看苏过,问:“老爷爷,现在您能告诉我您的真实姓名吗?”夏桐心里也没有底,不能仅仅只凭一幅字画,便认定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孩子,我就是你要找的夏宁远,当年,我心灰意冷,本打算带着一家老小出来,谁知你奶奶突然找上了门。”当年,夏宁远下定了决心要离开大陆,便给唯一的儿子夏世轩拍了一封电报,因为他想带着夏世轩一起走,他不敢把儿子一个人留下来。夏宁远的出国手续是提前批好的,因为他是去香港讲学,但是夏世轩就不好批了,他是在三线厂的军工企业做技术员,所以交涉了很久,拖了两个多月没有批下来。这时,罗水莲上门来了,她第一次进上海,第一次住进花园洋房,当然也是第一次见公婆,那时的罗水莲虽然土气,但是才十八岁,在家里也没有做多少农活,所以看着很是水灵,当然,长相也不错,最重要的是,罗水莲很懂事,手脚很勤快,很快赢得了家婆的喜欢。可惜,罗水莲在夏家没有住几天,便传来了好几个名人自杀的消息,夏宁远再不走,只怕也难逃此劫。最后夏宁远决定他们先一步到香港,夏世轩到了广州那边再想办法过去,或是偷渡或是找一个探病的借口。可是这时的夏世轩不想带着罗水莲同行,他是奔着吴明伊去的,罗水莲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女人到了那边怎么生活?与其到那个时候抛弃她,还不如现在讲清楚,况且,夏世轩自己本身也未必能走的了,再带一个累赘,更没法走。罗水莲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一愣,她这才想起来,她还没有告诉自己的丈夫,她也有了夏家的孩子,夏家的骨肉,夏世轩两难了。夏世轩为难了,但是夏宁远夫妻两个还是比较高兴的,因为这时的夏世轩已经三十多岁了,早就该做父亲了,罗忆玫甚至把夏家的传家簪子送给了罗水莲。但是还没有轮到夏世轩做决定,罗水莲因为在外面跟别人说错了话,把夏家要走的消息传播了出去,到了别人嘴里,便成了夏家要叛逃,悲剧便发生了。“原来是这样,我奶奶一直自责,说是因为她的告密才害了你们一家。”“也算不上告密,那时,我家的附近有不少这样别有用心的人,她什么也不懂,很容易就被人利用了。后来,她明白过来自己犯了大错,一直催着我们赶紧走,说她肚子里根本没有孩子,那是为了让世轩留下来找的借口,原来她骗了我们。”夏宁远叹了一口气,为罗水莲的单纯和善良,如果那时他知道罗水莲有孩子,肯定也是会左右为难的,毕竟儿子已经死了,那是儿子留下来的唯一骨血。当然,他并不知道儿子那时已经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了。夏桐听了也叹一口气,原来可怜的婆婆就是因为自己的无知害了夏家,为了这个无知,夏家付出了这么惨痛的代价,但是罗水莲自己呢,一生孤苦无依。“那后来的事情呢?你们到了香港之后,我们就再也找不到你们的踪迹。”慕斯年问。“我也是临上飞机才知道,我身边有两个人跟着,因为我也是搞动力机械的,参与了某些保密技术工种的研究,但是后来因为搞运动,上面对我不信任,有一段时间被打成右派分子。所以我到了香港之后,也不自由。”夏宁远到了香港之后,并没有先去讲学,而是安排妻女住院治疗,这两人的神经都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已不能正常生活,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夏世轩找到香港的朋友,他不想再回大陆,时不时从报纸上看到的消息总是令他心惊肉跳,噩梦不断。最后在朋友的帮助下,在香港花钱买了一个假的身份,一位新加坡破产商人的身份,他带着一家妻小辗转逃到新加坡,从新加坡到的美国。〖书网∷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www.〗RT
花瓶落地的声音惊动了屋外的人,茱莉的爸爸第一个跑进来,慕斯年在他身后。Abel跑到Rose的床头,看看老人家有没有被吓坏,慕斯年则是奔到夏桐身边,看看夏桐有没有被伤到。“桐桐,你没事吧?”慕斯年看了看夏桐上下,没看出哪里被伤到,但是夏桐的神情明显不对。这时,茱莉的奶奶也扶着mark进来了,当然,还有刘瑛。“哎呀,这花瓶碎了,真可惜,这个水晶花瓶是我们奶奶最喜欢的,这可如何是好?”刘瑛怪声怪气地说了几句。“回头我们赔一个一样的。”慕斯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这个意思。”刘瑛见家里人都没有说话,有些心怯了。“姑娘,你没有被吓到吧?碎了就碎了。”mark看着夏桐说。“老爷爷,我能不能问一句,您到底姓什么?”“我姓苏,叫苏过,我妻子罗忆玫,玫瑰的玫,我女儿苏兰,外孙朱浦,有什么问题吗?”mark明显不高兴这个话题。“老爷爷,这墙上的字,是您自己写的吗?”夏桐指着墙上挂的那幅李煜《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不是,是一个朋友送的。”苏过顿了一下,看着夏桐,说。“那老爷爷,这朋友现在哪里?能不能找到他?”夏桐的声音有些急切。“姑娘,你找他有什么事?”慕斯年这时说话了,“苏老先生,我们想和您单独谈谈。”夏桐只顾看着这幅字,忽略了周围人的表情,但是慕斯年一直在观察着周围人的表情。在夏桐问话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了夏桐的心思。苏过看了看大家,说:“好,你们在这陪着老太太。”罗忆玫这时已经从花瓶爆碎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听见慕斯年说要单独和丈夫谈谈,她害怕了,拉着苏过的衣服不让苏过走。“玫玫,没事的,我就出去一小会,Adair刚才说要介绍一个疗养院给我们。有些话还没有说完呢。”苏过拍着妻子的手,安抚道。这时,朱浦已经端了一杯水过来。让老太太吃了一片药,哄着老太太躺下去了。见老太太安稳下来,苏过拄着拐杖,先到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慕斯年扶着夏桐跟了出来,身后的门被苏兰关上了。“坐吧,年轻人。你们想知道什么?”“是这样的,我猜墙上的字画应该跟我妻子的曾祖父有些关联,所以她刚才激动之下把花瓶打碎了,真是抱歉。我妻子姓夏。她的父亲是一个遗腹子,她的祖父是一个北大的学生,文革前被下放到江西的三线厂做技术员。可惜文革初期回上海探亲死于意外。她曾祖是剑桥毕业,民族资本家,夏家祖上曾经荣耀一时,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消失了。”慕斯年代夏桐说了出来。“孩子,你说的是什么。遗腹子?”苏过的手有些激烈地抖了起来。慕斯年急忙走到他身边,问:“用不用吃药?”夏桐忙推开房门。轻声地对站在门口的苏兰说:“奶奶,老爷爷的药呢?”苏兰还没反应过来,朱浦疾步走了出来,那边慕斯年已经给苏过喂了一杯水,朱浦不知给老人家送了两粒什么药,苏过吞了进去。“你们有什么要跟我爷爷说的,不如先跟我说吧,我爷爷不能受到任何刺激。”朱浦说,他有些吃不准两人是不是因为房子的事情为难老人家。苏过摆摆手,说:“不要紧,你扶你妈妈进去吧。”朱浦看了一眼夏桐和慕斯年,那眼睛里有某种渴求,夏桐看了很是不忍,忙说:“朱叔叔放心,我们没有恶意。”朱浦扶着苏兰进去后,苏过缓了好一会,然后向夏桐招招手,夏桐坐了过去。“孩子,他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没有爷爷,打我记事起,家里便一直有一张爷爷的遗像,我奶奶从来不说这些。但是村子里人有不少见过爷爷的,说爷爷说的一口好外国话,说爷爷是上海人,我和弟弟念书一直很优秀,他们都说是沾了大学生爷爷的光,因为我奶奶大字不识一个。对了,我奶奶叫罗水莲,一辈子没有再嫁,我爷爷叫夏世轩。”苏过把手颤颤巍巍地摸上了夏桐的头,问:“你真是夏家的骨肉?”“嗯,我奶奶那年从上海回来,只抱回一个骨灰盒,从此绝口不提上海发生过什么。直到我前年搬家,找到爷爷的遗物,看过爷爷留下的字画,其中便有曾祖父的字,我也是一个书法爱好者,我父亲从小见过爷爷的遗物,他自学了书法,在我五岁时便开始让我练字,所以我对夏家人的笔体比较敏感。”“孩子,你跟我说说你的事情,你家里的事情,你父亲的事情。”夏桐把自己家的事情说了一遍,想了想,还有吴家的事情,夏桐看了看苏过,问:“老爷爷,现在您能告诉我您的真实姓名吗?”夏桐心里也没有底,不能仅仅只凭一幅字画,便认定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孩子,我就是你要找的夏宁远,当年,我心灰意冷,本打算带着一家老小出来,谁知你奶奶突然找上了门。”当年,夏宁远下定了决心要离开大陆,便给唯一的儿子夏世轩拍了一封电报,因为他想带着夏世轩一起走,他不敢把儿子一个人留下来。夏宁远的出国手续是提前批好的,因为他是去香港讲学,但是夏世轩就不好批了,他是在三线厂的军工企业做技术员,所以交涉了很久,拖了两个多月没有批下来。这时,罗水莲上门来了,她第一次进上海,第一次住进花园洋房,当然也是第一次见公婆,那时的罗水莲虽然土气,但是才十八岁,在家里也没有做多少农活,所以看着很是水灵,当然,长相也不错,最重要的是,罗水莲很懂事,手脚很勤快,很快赢得了家婆的喜欢。可惜,罗水莲在夏家没有住几天,便传来了好几个名人自杀的消息,夏宁远再不走,只怕也难逃此劫。最后夏宁远决定他们先一步到香港,夏世轩到了广州那边再想办法过去,或是偷渡或是找一个探病的借口。可是这时的夏世轩不想带着罗水莲同行,他是奔着吴明伊去的,罗水莲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女人到了那边怎么生活?与其到那个时候抛弃她,还不如现在讲清楚,况且,夏世轩自己本身也未必能走的了,再带一个累赘,更没法走。罗水莲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一愣,她这才想起来,她还没有告诉自己的丈夫,她也有了夏家的孩子,夏家的骨肉,夏世轩两难了。夏世轩为难了,但是夏宁远夫妻两个还是比较高兴的,因为这时的夏世轩已经三十多岁了,早就该做父亲了,罗忆玫甚至把夏家的传家簪子送给了罗水莲。但是还没有轮到夏世轩做决定,罗水莲因为在外面跟别人说错了话,把夏家要走的消息传播了出去,到了别人嘴里,便成了夏家要叛逃,悲剧便发生了。“原来是这样,我奶奶一直自责,说是因为她的告密才害了你们一家。”“也算不上告密,那时,我家的附近有不少这样别有用心的人,她什么也不懂,很容易就被人利用了。后来,她明白过来自己犯了大错,一直催着我们赶紧走,说她肚子里根本没有孩子,那是为了让世轩留下来找的借口,原来她骗了我们。”夏宁远叹了一口气,为罗水莲的单纯和善良,如果那时他知道罗水莲有孩子,肯定也是会左右为难的,毕竟儿子已经死了,那是儿子留下来的唯一骨血。当然,他并不知道儿子那时已经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了。夏桐听了也叹一口气,原来可怜的婆婆就是因为自己的无知害了夏家,为了这个无知,夏家付出了这么惨痛的代价,但是罗水莲自己呢,一生孤苦无依。“那后来的事情呢?你们到了香港之后,我们就再也找不到你们的踪迹。”慕斯年问。“我也是临上飞机才知道,我身边有两个人跟着,因为我也是搞动力机械的,参与了某些保密技术工种的研究,但是后来因为搞运动,上面对我不信任,有一段时间被打成右派分子。所以我到了香港之后,也不自由。”夏宁远到了香港之后,并没有先去讲学,而是安排妻女住院治疗,这两人的神经都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已不能正常生活,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夏世轩找到香港的朋友,他不想再回大陆,时不时从报纸上看到的消息总是令他心惊肉跳,噩梦不断。最后在朋友的帮助下,在香港花钱买了一个假的身份,一位新加坡破产商人的身份,他带着一家妻小辗转逃到新加坡,从新加坡到的美国。〖书网∷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www.〗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