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誓不争宠 > 40第四十章

40第四十章

推荐阅读:异界直播间英雄联盟之谁与争锋[综]卷毛控怎么了!网游之诡影盗贼创世纪之双鸟江湖我独行都市至尊天骄英灵君王穿越者纵横动漫世界网游之黑暗道士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5.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每日天章一去了自殿,傅冉就会去两仪宫中的园中练气。

    蓬莱法术,走的是修仙一途,以气为根本,以内气养外形。其余炼术,相术,推演术等等均是由气做本源。蓬莱弟子将练气的修为分为天,日,月,星,四个大阶。星为最次,天为最高。每大阶里又分四个小阶。每个小阶都有八个字的心诀。

    傅冉从前练气已经修到日阶。李摩空新教给他的八个字,就是天阶的入门八字。

    李摩空送他的八字心诀之后,他日日参详,每日练习不辍。他少年时候练气上就有所成,只是后来犯了痴憨,差点将一身功力全散了。于是这些年没有长进,还荒废许多。

    如今重拾,心境已与当年大不相同。

    也不知道是因为心中有所牵挂,还是已经过了练气的最好年龄,抑或是宫中本就环境纷杂,并非练气佳境;傅冉这些天只觉得进展缓慢,呼吸吐纳之后,作用甚微。

    不似幼时,几乎是一日千里……

    这日傅冉仍像平时一样,园中一处活水边一闭眼就是一个时辰,再睁眼时日已当空。他从恍惚状态缓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后背已经全湿透了,但内气仍没有进步,顶多只能说是巩固了一番罢了。

    傅冉叹了口气,缓缓步出结界。

    苏棉领着两个小太监,都不敢抬头看他,只是奉上手巾。傅冉接过来擦了擦额上的汗,道:“陛下中午要用的汤药准备好了么?”

    话一出口他又叹了口气。

    果然是分心太多。

    不过饶是傅冉觉得自己没什么进步,对天章来说,却已经足够受用。每晚傅冉都会为他几个大穴上按摩一番,随着按摩缓缓输入真气,对天章和孩子来说,都十分舒服,能一夜安睡,随着孩子渐渐长大,也不用担心位置不正。真气自会推动婴儿,帮它慢慢扶正位置。

    这晚按摩完毕,傅冉提了几句练气之事,天章听了便道:“若是实辛苦……也不用将自己逼得太紧。”他看着傅冉最近消瘦许多,虽然精神尚好,但终归有些不足之感。

    “何况看现这一身,已经够用了。”天章并非是虚抬傅冉,他有时候也会叫崇玄司的术士来帮他调养,那些还不及傅冉。而李摩空来到之后,崇玄司对皇后就越发恭敬起来,对两仪宫的好,远超其他宫室。天章看得明白,崇玄司并不像是外面那样,一味以为皇后得宠才有心巴结。

    这次他决定亲身孕子,朝中多有非议,也唯有崇玄司从上至下没什么议论,十分平静。

    这么多一件件的看下来,再加上当年的相处,天章早就知道傅冉当然是根骨不凡,他甚至暗暗想过,傅冉若是有心修仙,恐怕未必不能成功。

    “如今宫中本就事多,每日处理已经受累了,练气也不急于这一时。”天章温和道。

    傅冉摇头道:“不够,总觉得还不够。”

    天章遂不提此事,他并不喜欢傅冉钻研此道,但又知道受益的始终是自己,这其中夹七夹八的许多事情,李摩空,蓬莱,他偶尔好奇,又怕知道的太清楚。只好放开不提,装作糊涂,随傅冉去了。

    傅冉这天又是一闭眼一个时辰,一睁眼,就看到那伽横他面前。傅冉猜她寻来,是因为自己最近日日这里练气,使得这一块地方与宫中别处不同。

    那伽两岁半了。

    还是不会说话,因她的舌头仍是蛇信子,嘶嘶吐着。大约她觉得自己说话,但即便是傅冉,也是听不懂的。

    她一双眼睛,还是懒洋洋的,又带着点好奇。傅冉与她对视片刻,伸手拍了拍她的头,从怀里掏了两颗灵丹喂给她。

    自从李摩空将她隐身放养之后,她又开始杂食了,逮到什么吃什么。鬼魅之物,是污浊之物,吃下去虽然容易饱,却不利进化。

    “那伽。”

    那伽甩了甩尾巴,低头喝了两口水,刺溜刺溜地游走了。

    傅冉站那里,出了一会儿神。有那么片刻,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一阵风吹过,他才醒过来。忽然有些害怕,越发焦急自己不能突破。

    宫中十分安静。

    孟清极扑腾了两回之后,不见水花,就躲圆照宫里写些伤春悲秋的诗词。乔苍梧也不再去圆照宫,哪里都不去,只自己宫中呆。

    他们不出来,傅冉也懒得管他们。

    但宫外就难以像这般太平了。

    傅家如今是如烈火烹油一般,从日到夜门前车马不绝。傅则诚勉强应付着。另有一处,也是这般光景,就是齐仲暄的王府上,他不比傅则诚有妻有子有儿媳,无帮他分担,又非三头六臂,被闹得头疼不已,没过多久就半真半假的病了。

    寿安王去探了两回,见他瞧着真是不太好,又求了天章,才勉强答应安排他去山里清净处养病。

    不过躲到山中,也会有上门,只是比起京中来,要好得多了。齐仲暄因此能安安静静做点小动作。

    这日他刚从密室中出来,就有侍从来禀有客至。

    “又是谁?”齐仲暄漫不经心道,“连名刺都没有。”

    侍从小心道:“是法尊大。”

    齐仲暄默然片刻,才让将李摩空请到花轩内。

    此时正是赏菊的时令,这处别墅的花轩布置得十分古雅,窗下以旧瓦做盆,中间老菊丛生,间杂蜀葵,玉簪花倚着青苔斑驳的墙壁半开。秋意缤纷之中颇含凄凉。

    李摩空像一个真正的爬山一样,一身布衣,穿着绑腿,竹杖芒鞋。

    齐仲暄一见他这样,登时笑了。李摩空也微笑,并未行礼,就放下竹杖,四下打量道:“此地阴湿,可不宜养病啊。”

    齐仲暄忍住咳嗽,道:“微恙而已,是爱这里清静。”

    那次因算天章的命数,他病了一场,之后就一直不太舒服。天章拉他做靶子之后,他京中不能安生。因此称自己病得厉害。其实倒不是很要紧。只是到了山中之后,他又做起耗神耗力之事,这才一下子病情重了起来。

    不过真病重了,又只能说是微恙了。

    李摩空笑了笑。

    齐仲暄自然知道以李摩空的眼力,自己的病情如何,他一看便知。撒谎似乎毫无意思。

    齐仲暄只希望他别说破。

    可惜事与愿违,齐仲暄只是寒暄了一句:“法尊秋来游山,真是好兴致。”

    李摩空就道:“游山只是顺便,是为劝而来。”

    齐仲暄心里只嫌这没眼色。若不是有一身逆天法术,可不就是一个不通情的呆子。

    “有何可劝?”

    李摩空道:“殿下当自珍重,少做无用功。”

    无用功三个字一出,齐仲暄再也忍不住咳嗽起来,他咳得太猛,眼前忽地黑蒙蒙一片,有扶了他一把,他用力推开那只手,自己扶住桌边。

    李摩空眼力,齐仲暄还是个孩子,他不少弟子都比齐仲暄年纪大。

    齐仲暄推开他,他也毫不介意,仍是为齐仲暄抚着后背道:“这样不行,得好好休息。”

    他手一抚过,齐仲暄的咳嗽渐止,冷冷道:“听说蓬莱法尊向来不问凡之事,一介凡躯,何劳法尊惦念!”

    李摩空仍和蔼道:“都心知肚明。”

    齐仲暄冷笑:“不知。”

    李摩空见他如此顽固,终是皱眉道:“为何要算陛下的命数?”

    齐仲暄面色不改,只淡淡道:“是算了又如何,只是好奇而已。”

    但他心中已止不住惊涛骇浪,若是连推算命格李摩空都能察觉,更不要说他现做的事情了!

    果然李摩空道:“算命格,可说是好奇,那做的这事情,也是好奇?”

    他手一挥,就见一阵狂风吹过,一张画帛上的阵图飘到了两面前。这正是齐仲暄精心准备了好些天,正依此施法的阵图。

    齐仲暄无话可说。

    李摩空道:“京中已有四十天没有落雨了。虽然不至酿成大灾,但若继续下去,却未可知。于自己也是损害颇大,难道不知么!”

    齐仲暄撑不住,又闷闷地咳了两声,只是这次手帕上却见了血。

    李摩空叹道:“何苦。”

    他收了阵图,道:“这就走,不必强撑,好好休息吧。”

    齐仲暄道:“收了图也无用,此阵并非全此图上,除非找到阵眼。否则是破不了的!”

    李摩空却悠然道:“自然会有来破的。”

    京中从天章宣布过要亲身孕子之后,就没再落过雨。起初还无注意,等到快一个月的时候,城中悄悄有了新的议论,等到快四十天的时候,传言已经变得正大光明起来。

    皇后傅氏惑主,蛊惑皇帝产子,天降不祥之兆,以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