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天地之间有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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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广华虽然与保卫科长意见不一,但他并没有过多的担心,罐头盒里平民的数量虽然占了大头,但多为技术人员和其家属,真正的武装力量却不强,弹药库也掌握在军方手里,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收缴了平民手里的武器,非出任务不得持枪。李广华以为,只要自己和保卫科长好好谈谈,双方总能获得共识,可他没想到,保卫科长已经掩藏不住自己的野心了,他将李广华和战士们视为自己独霸一方的挡路石,他决定摆掉这块石头。于是,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月夜,保卫科长带着几个心腹,以放哨换班为名,调走了守卫地道钢门的军人,然后,他们打开了大门,放进了无穷无尽的丧尸。那些死心塌地跟随保卫科长的平民们,早将自己家的门关得严严实实,贪婪的丧尸们一头扑进了战士和中间派平民的房间。这是一场血淋淋的一边倒的屠杀,罐头盒的安全性让军人们也放下了警惕,他们在劳累了一天后放下了枪,脱下了盔甲,正在床上呼呼大睡,却混不知道,内鬼几乎是将丧尸送到了他们的床边。许多英勇的身手不凡的战士在睡梦中就被丧尸咬住了喉咙,在他们强壮有力的胳膊下,无数丧尸曾倒在他们脚下,可那一夜,他们却连还手之力也没有,只会发出无助的惨叫声。当李华上校终于组织起一支小队伍反击时,罐头盒已经变成了地狱,丧尸们就在走廊上啃吃着人肉,鲜血沿着楼梯如泉水一样流淌着,为了躲避丧尸有的母亲甚至抱着孩子从高楼跳了下去,一家子活生生摔成了肉饼。唯一庆幸的是。武器库的钥匙掌握在李广华手里,保卫科长动用了私藏的炸药也没将武器库的大门炸开。李广华少校带着因为所住楼层较高幸免于难的50多名战士浴血奋战,这其中,已经被咬伤的战士们也奋起反击,甚至抱着丧尸一起从走廊上跳了下来,终于以伤亡过半的代价将钢门重新关闭上了。这时,战士们才发现,李广华少校的四肢都被丧尸咬伤,他们含泪给他做了高位截肢手术。当李广华在术后陷入昏迷时,以唐楠杉为首的战士们,毫不留情地将剩余的平民全都赶出了罐头盒。最令战士们切齿痛恨的是,那名引起这场巨大灾难的异能者,那位保卫科长却乘着混乱。藏身在丧尸群中,溜走了。说着这沉痛的往事,李广华却脸色平静:“这以后,我基上就是个废物了,也是战士们尊重我,才认我这个啥活也干不了的人依然当头儿,只不过经过那场风波。战士们如今对外人都抱着深深的戒心,尤其是对率领幸存者的异能者首领,更是认为他们比丧尸更可恶,比智尸更狡猾。对我们的危害,也更大。”顾玮不知该说什么好,11号作战方案原是为复兴这个国家而制定的,可以说战士们承担的是利国利民的光荣任务。可在现实中,对他们伤害最大的却是幸存者们。更荒唐的是,那些原可以供应幸存者的物资,如今却白白封存在原地。这时,在唐楠杉的陪同下,郑奋带着久违的笑意,匆匆赶了回来,进门就压着嗓子嚷道:“顾上玮,我联系上母船了!船上的队员因为长久没有我们的音讯都已经快急死了,差点沿着入海口直抵三江口来救我们,听到我的呼叫后,母船决定立刻赶来和我们汇合。但唐楠杉中士提醒我说,镇海港区并没有全部掌握在他们手里,沿岸有不少幸存者团队以打鱼为生,还有许多智尸指挥着为数不少的水丧尸,母船如果白天入港,会引来不怀好意者的攻击。所以我们最后决定,母船将于明晚11点到达镇海石化厂的专用码头,其间随时保持电台联系。”顾玮长长出了口气,她郑重地冲着李广华少校点了点头:“谢谢。”李广华坦然地道:“谢什么,我们人数太少,也帮不了你们更多的,小唐,告诉同志们打起精神来,小心戒备四周,在家园的战友们顺利上船前,可不要出什么漏子。”顾玮突然道:“李少校,有句话我知道有些不合时宜,但还是想说出口。”她咬了咬唇道:“罐头盒虽然固若金汤,但你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20多位战士,就算是铁打的,也支撑不了多久的,与其最后无谓的牺牲,不如你们跟着我们上船一起去家园吧。”郑奋一惊,有点责怪怎么顾玮不同自己商量就邀请李广华一行人,继而一想,李广华的部队忠诚度是没话说的,那是他们用生命和鲜血证明了的,战斗力也很强悍,以区区20多人守卫着这样大的厂区而不失可见一斑。如果真能把他们吸收进家园倒也是件好事,说真的,家园因为执行封闭政策,很难获得外部力量的补充,战士们死一个少一个,如果有李广华带着这20来名经历了铁与火考验的战士的补充,甚至也许能完成采风行动原定的行程。李广华还没回话,旁边的唐楠杉已经不服气了:“我们人少怎么了?你以为我们是幸存者那种乌合之众?为了一口吃的就能出卖自己?几个月前,基地的老大派了一支百多人的队伍来攻打我们,妄想用工业园区储存的物资作为他称霸的基业,还不是被我们给全灭了,我甚至摸到他们的老巢里捅了那老大的屁股几下。研究疫苗是你们的任务,保卫要点是我们的任务,你们能誓死完成自己的使命,凭什么觉得我们就会当逃兵?”李广华含笑对顾玮道:“小唐的话,就是我的意见。”顾玮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李广华道:“顾玮上尉,郑奋中士,你们的母船赶到港口还要等到明天晚上,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休息吧,小唐。你送两位战友找个条件好一点的空房间。”顾玮见李广华和自己攀谈了这许久,脸色有些苍白,胸口起伏不定,知道他是累了,忙告辞,和唐楠杉一起出了门。罐头盒里的空房间很多,采风行动的队员们都被集中在一个楼层,因为顾玮是唯一的女性,独自安置了一个房间。唐楠杉还送来了一些吃的,却是做得极大的馒头,看起来罐头盒里的物资倒还充足。顾玮摇了摇头,如果真像李广华所说,罐头盒里原住了近千人。最后却因一场内乱只剩下20来号人,原储存的物资,还真说得上充足。吃了馒头,顾玮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她想着这次采风行动的失败,想着变成智尸的孙队长,突然。她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是了,自己东想西想,总觉得似乎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自己受的伤!自己在被王路逆袭时,依稀记得被他用某种利器扎在太阳穴上。而自己刚清醒时,郑奋也阻止自己去碰额角,说自己已经带伤昏迷一个月了,可是。为什么自己却丝毫没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样,而且。有的战士偶尔瞟向自己额角的眼神躲躲闪闪的?顾玮再也坐不住了,她腾地站了起来,在房间里翻腾着,这房间布置得类似集体宿舍,两旁是高低床,中间放着几张桌子,还有简易式衣柜,顾玮沾了两手灰,终于在桌子抽屉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一块镜子。顾玮举起镜子,轻轻撩起了自己的长发--她的手一抖,差点将镜子失手掉到桌面上。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端端正正扎着一枚穿刺针。这针是顾玮亲自挑选的,为了尽快地搜集样,她采用的是24号腰椎穿刺针,这样粗长的针头,从太阳穴扎入,绝对会伤及脑组织。然而自己,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如果不是郑奋提醒,都不知道头上扎着这样一件异物,顾玮对着镜子,轻颤着手指,想要去触碰那针尾,眼见就要触及,却又飞快地缩了回来。冷静,冷静,顾玮闭上眼,深呼吸了几口,这件事有古怪,这样一个伤口铁定应该造成感染,可为什么自己却一点事都没有?难道是自己撞了天大的运气,这针头从脑组织空隙中穿了过去--这并不是没可能,医学史上有人钢筋贯脑而入也没死。但是,现在自己绝不能在慌张之下胡乱触碰这穿刺针,在没有查明原因前,还是维持原状来得好。顾玮想了想,放下了长发,盖住了穿刺针,站起身,出了门,她想找唐楠杉。顾玮径直向电梯走去,刚到楼梯口,旁边的一间屋子里闪过一名罐头盒的战士,面孔陌生,他双手持枪很礼貌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顾玮笑了笑道:“我想找唐楠杉中士。”陌生战士道:“唐中士正在休息,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顾玮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给我的战友们做些简单的身体检查,想找些听诊器、体温计、血压计这些常规检查仪器。”陌生战士道:“明白了,请你稍等。”他用对讲机呼叫了一下,不一会儿,就有名战士送上了顾玮所需要的东西。顾玮谢过,接过东西,返回了走廊。郑奋和战士们都住在几间集体宿舍里休息,见顾玮进来,连忙起立,顾玮笑着让大家坐下,说乘着有空,给大伙儿查查身体,有位战士道:“这里的守卫部队已经帮我们检查过了,几个受了点刮擦这样小伤的战友都包扎过了。”顾玮点点头道:“咱们可又欠了李广华少校一个人情了。”郑奋却冷笑了一声:“6个。”顾玮一怔:“你说什么?”郑奋道:“这个楼层走廊前后有6个守卫在盯着我们。刚才战士们在食堂吃饭时,居然还有人打算收缴他们的枪支,要不是那个叫老陆的家伙打圆场,差点就打起来。”顾玮叹了口气:“人家保持必要的戒备也是应当的,你不知道,李少校他们可是吃过大苦头的。”说着,将罐头盒里军队与平民、异能者之间发生的动乱一一述说了。包括郑奋在内,所有的战士们瞠目结舌。郑奋重重一拍大腿:“我就说异能者没有一个好东西!那个保卫科长和崖山王路就是最好的例子,勾结丧尸智尸,一门心思争权夺利,居然将黑手伸向真正保卫着这个国家的军人,该杀!”顾玮苦笑道:“可偏偏这些异能者却又关系着疫苗能否研究成功,说到底,我们还需要他们提供免疫样。唉,同志们,母船明晚就能到达了。大伙在这里尽量听从守卫部队战士的安排,我看李广华少校也是个正直公正的,我们身为有求于他们的客人,还是尽量多配合一点吧。”战士们乱糟糟地应了,顾玮自行回房。将门掩上。顾玮仔细将自己检查了一遍,甚至脱下身上的衣服,细细摸索了一回,心跳、呼吸、脉搏、体温,一切都非常正常,体表也没有任何疑的伤口或病变,如果不是太阳穴上的那枚针头。顾玮可以确信自己是个完全健康的正常的人。但是这具“完全健康的正常的身体”,却是在整整昏迷了一个月后醒来的,听战士们说,其间只给自己注射了一些葡萄糖注射液--这还能是健康和正常的?但是……唉。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回到家园后,自己再让钟院士做个更全面的检查,他那儿的各类仪器更为齐全。甚至有检测基因的器材。顾玮将军服重新一件件穿上,在穿上衣时。她的手指突然触碰到了一件硬物,顾玮一怔,将手指伸到口袋里,轻轻地摸出了一个采样瓶。瓶里是无色透明的液体。瓶外的标签上手写着“54号样,崖山,王路”。这就是王路腰椎穿刺获得的脑脊液。顾玮锁着眉细细回忆着,自己当时突然遇袭时,居然没有丢失这瓶样,这可真是……离奇。不过,这个小小的瓶子,必然和自己如今身上的古怪,有着密切的联系。顾玮身为一个医生,从来不会讳疾忌医,穿刺针内残留着王路的脑脊液,紧接着又立刻扎入了自己的脑组织,从医学角度讲,早就已经造成了二次感染,别的不说,发炎、排异是必然会有的反映,可自己却是没事人一般。顾玮闭上眼,又睁开,小心翼翼地将那瓶王路的脑脊液收到最贴身的口袋里。同一时间,唐楠杉正在向李广华汇报:“家园的战士们已经安顿好了,如今正在7楼休息,我安排了6位战友值守,顺便提高了罐头盒内的警戒程度。”李广华摇了摇头:“小唐,你也太小心一点了,我听说你原还想下人家的枪,在食堂里闹出了不大不小的事儿来,这又何必。我们已经确认他们是11号作战方案的战友,你这样可伤战友感情啊。”唐楠杉一脸不服气地道:“李头儿,我一开始听说他们是疫苗研究部队的,心里也很兴奋,可后来越想越不对味儿,你说自打末世以来,我们多少次试着呼叫疫苗研究部队的电台,可从来没呼通过。你还记得不,当时大伙儿有多绝望,因为谁都明白,没有疫苗,我们所有的抗争到最后只是一场空。要不是为此,当时那个异能者叛徒也不会鼓惑了那样多人跟他叛乱,还不是因为那些平民觉得既然疫苗没指望,还不如跟着异能者混更保险。可现在看起来,那个家园是为了保密,故意隔绝消息的--他们,他们其实不信任任何人,包括我们这些同属于11号作战方案的要点守卫部队。”唐楠杉越说越激动:“就说这次采风行动,如果家园信任各地的要点守卫部队,和他们密切配合的话,别的不说,就以我们对甬港市的熟悉情况,家园的战士何至于吃这样大的一个闷亏?说到底,家园还是不信任我们。要不是他们走投无路,又怎么会找上我们要求相助。”李广华叹了口气:“家园的保密我也能理解,毕竟他们肩负的使命非同寻常。”唐楠杉脸色有些古怪:“李头儿,你就是心太好,我看啊,这可不仅仅是为了保密。”他压低嗓音道:“谁也不知道家园研究疫苗到了哪个地步,如果--我是说如果哪一天研究出疫苗来了,我们也不知道,家园的人拿着疫苗会做什么用。嘿,和我们守卫的石化工业园区相比,疫苗才是这世界上最被宝贵的东西,也意味着无上的权力,我想,为了得到疫苗无数的人愿意付出所有能付出的代价……”“够了。”李广华收起了笑容:“小唐,自从上次的叛乱后,你看谁都不信任。但是你别忘了,这些家园的战士有着真正的信仰,他们为之战斗的不是权势,不是家天下,更不是为了一小群人称王称帝,如果是为了这些肮脏的目的,他们绝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出生入死。我信任他们,就像我信任你们一样。我坚信无论何时,总是有那么些人,骨头是硬的,心里总有一股浩然正气。”rt
李广华虽然与保卫科长意见不一,但他并没有过多的担心,罐头盒里平民的数量虽然占了大头,但多为技术人员和其家属,真正的武装力量却不强,弹药库也掌握在军方手里,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收缴了平民手里的武器,非出任务不得持枪。李广华以为,只要自己和保卫科长好好谈谈,双方总能获得共识,可他没想到,保卫科长已经掩藏不住自己的野心了,他将李广华和战士们视为自己独霸一方的挡路石,他决定摆掉这块石头。于是,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月夜,保卫科长带着几个心腹,以放哨换班为名,调走了守卫地道钢门的军人,然后,他们打开了大门,放进了无穷无尽的丧尸。那些死心塌地跟随保卫科长的平民们,早将自己家的门关得严严实实,贪婪的丧尸们一头扑进了战士和中间派平民的房间。这是一场血淋淋的一边倒的屠杀,罐头盒的安全性让军人们也放下了警惕,他们在劳累了一天后放下了枪,脱下了盔甲,正在床上呼呼大睡,却混不知道,内鬼几乎是将丧尸送到了他们的床边。许多英勇的身手不凡的战士在睡梦中就被丧尸咬住了喉咙,在他们强壮有力的胳膊下,无数丧尸曾倒在他们脚下,可那一夜,他们却连还手之力也没有,只会发出无助的惨叫声。当李华上校终于组织起一支小队伍反击时,罐头盒已经变成了地狱,丧尸们就在走廊上啃吃着人肉,鲜血沿着楼梯如泉水一样流淌着,为了躲避丧尸有的母亲甚至抱着孩子从高楼跳了下去,一家子活生生摔成了肉饼。唯一庆幸的是。武器库的钥匙掌握在李广华手里,保卫科长动用了私藏的炸药也没将武器库的大门炸开。李广华少校带着因为所住楼层较高幸免于难的50多名战士浴血奋战,这其中,已经被咬伤的战士们也奋起反击,甚至抱着丧尸一起从走廊上跳了下来,终于以伤亡过半的代价将钢门重新关闭上了。这时,战士们才发现,李广华少校的四肢都被丧尸咬伤,他们含泪给他做了高位截肢手术。当李广华在术后陷入昏迷时,以唐楠杉为首的战士们,毫不留情地将剩余的平民全都赶出了罐头盒。最令战士们切齿痛恨的是,那名引起这场巨大灾难的异能者,那位保卫科长却乘着混乱。藏身在丧尸群中,溜走了。说着这沉痛的往事,李广华却脸色平静:“这以后,我基上就是个废物了,也是战士们尊重我,才认我这个啥活也干不了的人依然当头儿,只不过经过那场风波。战士们如今对外人都抱着深深的戒心,尤其是对率领幸存者的异能者首领,更是认为他们比丧尸更可恶,比智尸更狡猾。对我们的危害,也更大。”顾玮不知该说什么好,11号作战方案原是为复兴这个国家而制定的,可以说战士们承担的是利国利民的光荣任务。可在现实中,对他们伤害最大的却是幸存者们。更荒唐的是,那些原可以供应幸存者的物资,如今却白白封存在原地。这时,在唐楠杉的陪同下,郑奋带着久违的笑意,匆匆赶了回来,进门就压着嗓子嚷道:“顾上玮,我联系上母船了!船上的队员因为长久没有我们的音讯都已经快急死了,差点沿着入海口直抵三江口来救我们,听到我的呼叫后,母船决定立刻赶来和我们汇合。但唐楠杉中士提醒我说,镇海港区并没有全部掌握在他们手里,沿岸有不少幸存者团队以打鱼为生,还有许多智尸指挥着为数不少的水丧尸,母船如果白天入港,会引来不怀好意者的攻击。所以我们最后决定,母船将于明晚11点到达镇海石化厂的专用码头,其间随时保持电台联系。”顾玮长长出了口气,她郑重地冲着李广华少校点了点头:“谢谢。”李广华坦然地道:“谢什么,我们人数太少,也帮不了你们更多的,小唐,告诉同志们打起精神来,小心戒备四周,在家园的战友们顺利上船前,可不要出什么漏子。”顾玮突然道:“李少校,有句话我知道有些不合时宜,但还是想说出口。”她咬了咬唇道:“罐头盒虽然固若金汤,但你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20多位战士,就算是铁打的,也支撑不了多久的,与其最后无谓的牺牲,不如你们跟着我们上船一起去家园吧。”郑奋一惊,有点责怪怎么顾玮不同自己商量就邀请李广华一行人,继而一想,李广华的部队忠诚度是没话说的,那是他们用生命和鲜血证明了的,战斗力也很强悍,以区区20多人守卫着这样大的厂区而不失可见一斑。如果真能把他们吸收进家园倒也是件好事,说真的,家园因为执行封闭政策,很难获得外部力量的补充,战士们死一个少一个,如果有李广华带着这20来名经历了铁与火考验的战士的补充,甚至也许能完成采风行动原定的行程。李广华还没回话,旁边的唐楠杉已经不服气了:“我们人少怎么了?你以为我们是幸存者那种乌合之众?为了一口吃的就能出卖自己?几个月前,基地的老大派了一支百多人的队伍来攻打我们,妄想用工业园区储存的物资作为他称霸的基业,还不是被我们给全灭了,我甚至摸到他们的老巢里捅了那老大的屁股几下。研究疫苗是你们的任务,保卫要点是我们的任务,你们能誓死完成自己的使命,凭什么觉得我们就会当逃兵?”李广华含笑对顾玮道:“小唐的话,就是我的意见。”顾玮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李广华道:“顾玮上尉,郑奋中士,你们的母船赶到港口还要等到明天晚上,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休息吧,小唐。你送两位战友找个条件好一点的空房间。”顾玮见李广华和自己攀谈了这许久,脸色有些苍白,胸口起伏不定,知道他是累了,忙告辞,和唐楠杉一起出了门。罐头盒里的空房间很多,采风行动的队员们都被集中在一个楼层,因为顾玮是唯一的女性,独自安置了一个房间。唐楠杉还送来了一些吃的,却是做得极大的馒头,看起来罐头盒里的物资倒还充足。顾玮摇了摇头,如果真像李广华所说,罐头盒里原住了近千人。最后却因一场内乱只剩下20来号人,原储存的物资,还真说得上充足。吃了馒头,顾玮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她想着这次采风行动的失败,想着变成智尸的孙队长,突然。她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是了,自己东想西想,总觉得似乎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自己受的伤!自己在被王路逆袭时,依稀记得被他用某种利器扎在太阳穴上。而自己刚清醒时,郑奋也阻止自己去碰额角,说自己已经带伤昏迷一个月了,可是。为什么自己却丝毫没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样,而且。有的战士偶尔瞟向自己额角的眼神躲躲闪闪的?顾玮再也坐不住了,她腾地站了起来,在房间里翻腾着,这房间布置得类似集体宿舍,两旁是高低床,中间放着几张桌子,还有简易式衣柜,顾玮沾了两手灰,终于在桌子抽屉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一块镜子。顾玮举起镜子,轻轻撩起了自己的长发--她的手一抖,差点将镜子失手掉到桌面上。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端端正正扎着一枚穿刺针。这针是顾玮亲自挑选的,为了尽快地搜集样,她采用的是24号腰椎穿刺针,这样粗长的针头,从太阳穴扎入,绝对会伤及脑组织。然而自己,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如果不是郑奋提醒,都不知道头上扎着这样一件异物,顾玮对着镜子,轻颤着手指,想要去触碰那针尾,眼见就要触及,却又飞快地缩了回来。冷静,冷静,顾玮闭上眼,深呼吸了几口,这件事有古怪,这样一个伤口铁定应该造成感染,可为什么自己却一点事都没有?难道是自己撞了天大的运气,这针头从脑组织空隙中穿了过去--这并不是没可能,医学史上有人钢筋贯脑而入也没死。但是,现在自己绝不能在慌张之下胡乱触碰这穿刺针,在没有查明原因前,还是维持原状来得好。顾玮想了想,放下了长发,盖住了穿刺针,站起身,出了门,她想找唐楠杉。顾玮径直向电梯走去,刚到楼梯口,旁边的一间屋子里闪过一名罐头盒的战士,面孔陌生,他双手持枪很礼貌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顾玮笑了笑道:“我想找唐楠杉中士。”陌生战士道:“唐中士正在休息,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顾玮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给我的战友们做些简单的身体检查,想找些听诊器、体温计、血压计这些常规检查仪器。”陌生战士道:“明白了,请你稍等。”他用对讲机呼叫了一下,不一会儿,就有名战士送上了顾玮所需要的东西。顾玮谢过,接过东西,返回了走廊。郑奋和战士们都住在几间集体宿舍里休息,见顾玮进来,连忙起立,顾玮笑着让大家坐下,说乘着有空,给大伙儿查查身体,有位战士道:“这里的守卫部队已经帮我们检查过了,几个受了点刮擦这样小伤的战友都包扎过了。”顾玮点点头道:“咱们可又欠了李广华少校一个人情了。”郑奋却冷笑了一声:“6个。”顾玮一怔:“你说什么?”郑奋道:“这个楼层走廊前后有6个守卫在盯着我们。刚才战士们在食堂吃饭时,居然还有人打算收缴他们的枪支,要不是那个叫老陆的家伙打圆场,差点就打起来。”顾玮叹了口气:“人家保持必要的戒备也是应当的,你不知道,李少校他们可是吃过大苦头的。”说着,将罐头盒里军队与平民、异能者之间发生的动乱一一述说了。包括郑奋在内,所有的战士们瞠目结舌。郑奋重重一拍大腿:“我就说异能者没有一个好东西!那个保卫科长和崖山王路就是最好的例子,勾结丧尸智尸,一门心思争权夺利,居然将黑手伸向真正保卫着这个国家的军人,该杀!”顾玮苦笑道:“可偏偏这些异能者却又关系着疫苗能否研究成功,说到底,我们还需要他们提供免疫样。唉,同志们,母船明晚就能到达了。大伙在这里尽量听从守卫部队战士的安排,我看李广华少校也是个正直公正的,我们身为有求于他们的客人,还是尽量多配合一点吧。”战士们乱糟糟地应了,顾玮自行回房。将门掩上。顾玮仔细将自己检查了一遍,甚至脱下身上的衣服,细细摸索了一回,心跳、呼吸、脉搏、体温,一切都非常正常,体表也没有任何疑的伤口或病变,如果不是太阳穴上的那枚针头。顾玮可以确信自己是个完全健康的正常的人。但是这具“完全健康的正常的身体”,却是在整整昏迷了一个月后醒来的,听战士们说,其间只给自己注射了一些葡萄糖注射液--这还能是健康和正常的?但是……唉。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回到家园后,自己再让钟院士做个更全面的检查,他那儿的各类仪器更为齐全。甚至有检测基因的器材。顾玮将军服重新一件件穿上,在穿上衣时。她的手指突然触碰到了一件硬物,顾玮一怔,将手指伸到口袋里,轻轻地摸出了一个采样瓶。瓶里是无色透明的液体。瓶外的标签上手写着“54号样,崖山,王路”。这就是王路腰椎穿刺获得的脑脊液。顾玮锁着眉细细回忆着,自己当时突然遇袭时,居然没有丢失这瓶样,这可真是……离奇。不过,这个小小的瓶子,必然和自己如今身上的古怪,有着密切的联系。顾玮身为一个医生,从来不会讳疾忌医,穿刺针内残留着王路的脑脊液,紧接着又立刻扎入了自己的脑组织,从医学角度讲,早就已经造成了二次感染,别的不说,发炎、排异是必然会有的反映,可自己却是没事人一般。顾玮闭上眼,又睁开,小心翼翼地将那瓶王路的脑脊液收到最贴身的口袋里。同一时间,唐楠杉正在向李广华汇报:“家园的战士们已经安顿好了,如今正在7楼休息,我安排了6位战友值守,顺便提高了罐头盒内的警戒程度。”李广华摇了摇头:“小唐,你也太小心一点了,我听说你原还想下人家的枪,在食堂里闹出了不大不小的事儿来,这又何必。我们已经确认他们是11号作战方案的战友,你这样可伤战友感情啊。”唐楠杉一脸不服气地道:“李头儿,我一开始听说他们是疫苗研究部队的,心里也很兴奋,可后来越想越不对味儿,你说自打末世以来,我们多少次试着呼叫疫苗研究部队的电台,可从来没呼通过。你还记得不,当时大伙儿有多绝望,因为谁都明白,没有疫苗,我们所有的抗争到最后只是一场空。要不是为此,当时那个异能者叛徒也不会鼓惑了那样多人跟他叛乱,还不是因为那些平民觉得既然疫苗没指望,还不如跟着异能者混更保险。可现在看起来,那个家园是为了保密,故意隔绝消息的--他们,他们其实不信任任何人,包括我们这些同属于11号作战方案的要点守卫部队。”唐楠杉越说越激动:“就说这次采风行动,如果家园信任各地的要点守卫部队,和他们密切配合的话,别的不说,就以我们对甬港市的熟悉情况,家园的战士何至于吃这样大的一个闷亏?说到底,家园还是不信任我们。要不是他们走投无路,又怎么会找上我们要求相助。”李广华叹了口气:“家园的保密我也能理解,毕竟他们肩负的使命非同寻常。”唐楠杉脸色有些古怪:“李头儿,你就是心太好,我看啊,这可不仅仅是为了保密。”他压低嗓音道:“谁也不知道家园研究疫苗到了哪个地步,如果--我是说如果哪一天研究出疫苗来了,我们也不知道,家园的人拿着疫苗会做什么用。嘿,和我们守卫的石化工业园区相比,疫苗才是这世界上最被宝贵的东西,也意味着无上的权力,我想,为了得到疫苗无数的人愿意付出所有能付出的代价……”“够了。”李广华收起了笑容:“小唐,自从上次的叛乱后,你看谁都不信任。但是你别忘了,这些家园的战士有着真正的信仰,他们为之战斗的不是权势,不是家天下,更不是为了一小群人称王称帝,如果是为了这些肮脏的目的,他们绝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出生入死。我信任他们,就像我信任你们一样。我坚信无论何时,总是有那么些人,骨头是硬的,心里总有一股浩然正气。”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