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风过无痕（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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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我不懂，何来的“必须”？
退一步来讲，小沐并非我魔界中人，何以对我魔界之事如此上心？再者说来，冥界向来不问世事，别说他现今已不再是我的“兄弟”，即便是百年前与我称兄道弟的小沐，似乎也不该对别人的“家务事”插手吧？
“我不回去！”
我冷静地看着小沐，清清楚楚、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了一遍刚才未能说完的话。
但同样很爽快的，小沐无视了我的回答。
“瑾辰，墨翌翎有错，但撇开一切不谈，终归她是你的生母，是赋予你生命之人，没有她的话，你此生又如何能遇见这傻丫头？单凭这一点，你也该对她抱有感恩之心，即便还有恨，也先得把这份恩情还了。现在墨翌翎去世，魔界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之下失去一界之主，很快就会呈现出一盘散沙的状态。全天下都知道，魔界中人杀戮成性，若是无人管制，就算你制止了丫头大开杀戒，恐怕你的魔界臣民们也该让这世间血流成河了吧……”
“尸骨成山、血流成河，与我何干？”
“……”
很显然，小沐是被我斩钉截铁的语气，和寒彻骨的口吻怔到了，他没有再接我的话，也或许是在思考该怎么回答吧。
我伸手挑起一缕遮挡在月见面前的长发，将它们轻柔地捋到月见脑后，然后将整个手掌覆在了她的额头之上，用我所能表现出来的最温柔的动作来回轻抚着。
“与我来说，她便是我的‘天下’。只要她安好，我的天下便是太平盛世。其他各族各界的生死存亡，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更是不在我的关心范畴之中。”
小沐看着我的眼神，愈发得不可思议，或许对于他来说，我的话，有些难以理解吧，毕竟他口中的“天下”，与我认知中的“天下”，有着太大的差异。
“与你无关……吗？那你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来制止丫头？既然你都不在乎这世间万物的生死存亡了，还来这里、做什么？”
这一刻，我突然笑出了声，为了小沐的天真！
“哈哈哈……小沐，你果然还是不了解我啊！也难怪，你原本就已经忘记了我的谁……如你所言，魔界中人，杀戮成性，我是魔界的大皇子，嗜血之性当然更甚！我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个有着妇人之仁的善者，所以，这世间的兴亡，又何足令我挂齿？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她！不是为了制止她屠虐其他人，而是为了防止那些微不足道的肮脏鲜血，弄脏她圣洁无暇的双手！”
“你……瑾辰……”
“呵——”
留下最后一记冷笑，我转身便走。
“瑾辰，你去哪儿？”
身后，传来小沐急急的喊声。
“找洛痕！”
虽说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但是洛痕那里，我还是需要去给他一个交代的，关于母后、关于月见、关于今后的一切，都必须有个说法。正好小沐也提议先让月见留在冥界，那我也好趁这个空隙，毫无顾忌地好好处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回魔界去！”
“我说了我不要回……”
“我是说，如果你想找洛痕，就回魔界去！洛痕在魔界……”
我停下脚步，回头有些不解地看向小沐：虽说来这里之前，我确实是在魔界地域外的不远处见到过洛痕，但不一定他就是要回魔界啊，而且……为什么小沐就能这么肯定，洛痕他就在魔界？
“刚才他来过了。”
“什么？”我正在疑惑着，小沐是不是因为想骗我回魔界才故意说洛痕已经回家，却没料到他居然在接下来，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是说，洛痕刚才来过这里，然后又走了，是他亲口说的，他回家了。你认为，在龙族尽毀的现在，他还能回哪个‘家’去？”
“他来过？！”
“嗯。”
小沐抱着月见，走到与我并肩的位置，撞了一下我的肩膀，抬起下巴冲我示意了一下原先是龙城大门的位置：“边走边说，丫头好重，胳膊快断了。”
我点头。
“我不是说过的吗？谁都别想企图妨碍我们的大皇子‘英雄救美’，所以啊，就帮你把他给打发咯。更何况……”小沐抬头看了看已经放晴的天空，“之前这里被丫头的超强防护壁给围了起来，别说是洛痕了，就算是我，想进也进不来呀！你以为我们都跟你似的，有那么强的灵力啊？”
我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他这算是在称赞我，还是在借机损我……
“那洛痕他有说什么吗？”
之前一心就光顾着救月见了，也没意识到事情有什么蹊跷。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当时在半路上遇到洛痕，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如果洛痕是从龙族回来，那么他不可能不知道月见的情况，但如果他见到了月见的那副模样，又怎会扔下她，自己独自离去？
还有，现在经小沐这么一说，就更奇怪了，所以，我才想知道，洛痕他此次回来这废弃的龙城，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沐正了正双手抱着月见的姿势，我以为他是抱累了，便伸手想要接过来，谁知道，他反而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抱怨道：“抢什么抢，就不能让我多抱会儿么？难得这活力充沛的怪丫头能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就不能让我这个看着她长大的老人家多抱会儿，享享‘天伦之乐’嘛？”
我顿时语塞……
也只好灰溜溜地收回了手。
小沐这才满意地继续说下去。
“说起这个洛痕……哎，我说你们还真是亲兄弟，一样都是一根筋！真不知道这算是优点还是缺点了……他还能说什么？要见这傻丫头呗！”
小沐吃力地抬了抬双臂，示意我，他怀中之人，便是洛痕此番前来的目的，然后，还故意憋起嗓子，学着洛痕的声音，叫了几声“我要见梓曦”，只不过，声音和语气一点儿都不像就是了。
我被他的样子逗乐了，笑道：“洛痕说话有这么孩子气的么？”
小沐不服气了，撅着嘴就反驳我：“我哪里孩子气了？我学得可像了好不好！嗯——就算真的有点孩子气，那也是因为洛痕太过孩子气了，所以你才会觉得是我孩子气！这不正说明我学得像嘛！”
说到争辩，我还真不是小沐的对手，所以也就干脆投降，趁早结束这个话题。
“那他怎么又回去了呢？”
洛痕来找月见，那么按理来说，在没见到月间之前，他没理由会就此罢手才对啊。
“嘿！这当然就是我——伟大的冥主大人——的功劳啦！凭借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啊呸！口误！凭借我这机智的头脑，过人的才华，当然能够顺利将他劝服，然后乖乖转身回家咯。”
我突然觉得有些无言……
“好好好，你最厉害了！那伟大的冥主大人，可否告诉小的，你是怎么劝说我那一根筋的傻弟弟的呢？”
蓦地，小沐的脚步缓了下来，几步之后，停在了原地。
“怎么了这是？”
刚才分明还是一副邀功的得意状态，现在怎么就突然垂头丧气的了呢？
“瑾辰……我……”
“嗯？”
小沐欲言又止的，我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我……可能干了件坏事呢……”
“啊？”
“洛痕好像是被我气跑的……”
我真的是……第一次发觉，原来，跟小沐说话会是这么累的一件事，我都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这……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那个……话说……你是怎么气跑他的？”
小沐有些委屈地撇着嘴，嘟囔着开始向我说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就那时候啊，他突然跑来，黑着一张脸，二话不说地就要往里闯。很明显嘛，就被那个防护壁给弹开啦！我当然也有阻止过他，可他偏不听，一股脑地就往上撞，一次不够、两次还嫌不够，非要撞到脑子发蒙，体虚乏力才算完！”
“后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用灵力控制住了他的行动，正好他也精疲力竭了，所以也就无力反抗，但是嘴里还是不停地叫着‘放开我，我要去找梓曦’，我没办法，又封了他的喉，让他暂时发不出声，他这才瞪着我，安静地听我把话说完了……”
我静静地听着，小沐的话却就此打住了。
我不解：“然后呢？你说什么了？”
“我……”小沐吸了口气，一脸哀怨地接着道，“哎呀，我也没说什么啊！我就说你正在里面救丫头啊！”
这我就不懂了，这是实话，又怎么会把洛痕给气跑？总不会是洛痕不想让我救月见，所以才生气吧？怎么可能啊！
我盯着小沐看了很久，一直看到他浑身不自在，他才又继续说下去。
“我说的是事实啊，你确实是在救丫头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洛痕那表情就突然变得怪怪的，因为我封阻了他的行动嘛，所以他对我露出憎恶和敌意，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听到我说的那话之后，他满脸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我又不是你，完全读不懂他那表情，所以就解了对他言语的控制，就听到他迫不及待地问我，怎么可能救得了？”
p> 我不懂，何来的“必须”？
退一步来讲，小沐并非我魔界中人，何以对我魔界之事如此上心？再者说来，冥界向来不问世事，别说他现今已不再是我的“兄弟”，即便是百年前与我称兄道弟的小沐，似乎也不该对别人的“家务事”插手吧？
“我不回去！”
我冷静地看着小沐，清清楚楚、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了一遍刚才未能说完的话。
但同样很爽快的，小沐无视了我的回答。
“瑾辰，墨翌翎有错，但撇开一切不谈，终归她是你的生母，是赋予你生命之人，没有她的话，你此生又如何能遇见这傻丫头？单凭这一点，你也该对她抱有感恩之心，即便还有恨，也先得把这份恩情还了。现在墨翌翎去世，魔界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之下失去一界之主，很快就会呈现出一盘散沙的状态。全天下都知道，魔界中人杀戮成性，若是无人管制，就算你制止了丫头大开杀戒，恐怕你的魔界臣民们也该让这世间血流成河了吧……”
“尸骨成山、血流成河，与我何干？”
“……”
很显然，小沐是被我斩钉截铁的语气，和寒彻骨的口吻怔到了，他没有再接我的话，也或许是在思考该怎么回答吧。
我伸手挑起一缕遮挡在月见面前的长发，将它们轻柔地捋到月见脑后，然后将整个手掌覆在了她的额头之上，用我所能表现出来的最温柔的动作来回轻抚着。
“与我来说，她便是我的‘天下’。只要她安好，我的天下便是太平盛世。其他各族各界的生死存亡，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更是不在我的关心范畴之中。”
小沐看着我的眼神，愈发得不可思议，或许对于他来说，我的话，有些难以理解吧，毕竟他口中的“天下”，与我认知中的“天下”，有着太大的差异。
“与你无关……吗？那你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来制止丫头？既然你都不在乎这世间万物的生死存亡了，还来这里、做什么？”
这一刻，我突然笑出了声，为了小沐的天真！
“哈哈哈……小沐，你果然还是不了解我啊！也难怪，你原本就已经忘记了我的谁……如你所言，魔界中人，杀戮成性，我是魔界的大皇子，嗜血之性当然更甚！我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个有着妇人之仁的善者，所以，这世间的兴亡，又何足令我挂齿？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她！不是为了制止她屠虐其他人，而是为了防止那些微不足道的肮脏鲜血，弄脏她圣洁无暇的双手！”
“你……瑾辰……”
“呵——”
留下最后一记冷笑，我转身便走。
“瑾辰，你去哪儿？”
身后，传来小沐急急的喊声。
“找洛痕！”
虽说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但是洛痕那里，我还是需要去给他一个交代的，关于母后、关于月见、关于今后的一切，都必须有个说法。正好小沐也提议先让月见留在冥界，那我也好趁这个空隙，毫无顾忌地好好处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回魔界去！”
“我说了我不要回……”
“我是说，如果你想找洛痕，就回魔界去！洛痕在魔界……”
我停下脚步，回头有些不解地看向小沐：虽说来这里之前，我确实是在魔界地域外的不远处见到过洛痕，但不一定他就是要回魔界啊，而且……为什么小沐就能这么肯定，洛痕他就在魔界？
“刚才他来过了。”
“什么？”我正在疑惑着，小沐是不是因为想骗我回魔界才故意说洛痕已经回家，却没料到他居然在接下来，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是说，洛痕刚才来过这里，然后又走了，是他亲口说的，他回家了。你认为，在龙族尽毀的现在，他还能回哪个‘家’去？”
“他来过？！”
“嗯。”
小沐抱着月见，走到与我并肩的位置，撞了一下我的肩膀，抬起下巴冲我示意了一下原先是龙城大门的位置：“边走边说，丫头好重，胳膊快断了。”
我点头。
“我不是说过的吗？谁都别想企图妨碍我们的大皇子‘英雄救美’，所以啊，就帮你把他给打发咯。更何况……”小沐抬头看了看已经放晴的天空，“之前这里被丫头的超强防护壁给围了起来，别说是洛痕了，就算是我，想进也进不来呀！你以为我们都跟你似的，有那么强的灵力啊？”
我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他这算是在称赞我，还是在借机损我……
“那洛痕他有说什么吗？”
之前一心就光顾着救月见了，也没意识到事情有什么蹊跷。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当时在半路上遇到洛痕，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如果洛痕是从龙族回来，那么他不可能不知道月见的情况，但如果他见到了月见的那副模样，又怎会扔下她，自己独自离去？
还有，现在经小沐这么一说，就更奇怪了，所以，我才想知道，洛痕他此次回来这废弃的龙城，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沐正了正双手抱着月见的姿势，我以为他是抱累了，便伸手想要接过来，谁知道，他反而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抱怨道：“抢什么抢，就不能让我多抱会儿么？难得这活力充沛的怪丫头能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就不能让我这个看着她长大的老人家多抱会儿，享享‘天伦之乐’嘛？”
我顿时语塞……
也只好灰溜溜地收回了手。
小沐这才满意地继续说下去。
“说起这个洛痕……哎，我说你们还真是亲兄弟，一样都是一根筋！真不知道这算是优点还是缺点了……他还能说什么？要见这傻丫头呗！”
小沐吃力地抬了抬双臂，示意我，他怀中之人，便是洛痕此番前来的目的，然后，还故意憋起嗓子，学着洛痕的声音，叫了几声“我要见梓曦”，只不过，声音和语气一点儿都不像就是了。
我被他的样子逗乐了，笑道：“洛痕说话有这么孩子气的么？”
小沐不服气了，撅着嘴就反驳我：“我哪里孩子气了？我学得可像了好不好！嗯——就算真的有点孩子气，那也是因为洛痕太过孩子气了，所以你才会觉得是我孩子气！这不正说明我学得像嘛！”
说到争辩，我还真不是小沐的对手，所以也就干脆投降，趁早结束这个话题。
“那他怎么又回去了呢？”
洛痕来找月见，那么按理来说，在没见到月间之前，他没理由会就此罢手才对啊。
“嘿！这当然就是我——伟大的冥主大人——的功劳啦！凭借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啊呸！口误！凭借我这机智的头脑，过人的才华，当然能够顺利将他劝服，然后乖乖转身回家咯。”
我突然觉得有些无言……
“好好好，你最厉害了！那伟大的冥主大人，可否告诉小的，你是怎么劝说我那一根筋的傻弟弟的呢？”
蓦地，小沐的脚步缓了下来，几步之后，停在了原地。
“怎么了这是？”
刚才分明还是一副邀功的得意状态，现在怎么就突然垂头丧气的了呢？
“瑾辰……我……”
“嗯？”
小沐欲言又止的，我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我……可能干了件坏事呢……”
“啊？”
“洛痕好像是被我气跑的……”
我真的是……第一次发觉，原来，跟小沐说话会是这么累的一件事，我都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这……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那个……话说……你是怎么气跑他的？”
小沐有些委屈地撇着嘴，嘟囔着开始向我说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就那时候啊，他突然跑来，黑着一张脸，二话不说地就要往里闯。很明显嘛，就被那个防护壁给弹开啦！我当然也有阻止过他，可他偏不听，一股脑地就往上撞，一次不够、两次还嫌不够，非要撞到脑子发蒙，体虚乏力才算完！”
“后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用灵力控制住了他的行动，正好他也精疲力竭了，所以也就无力反抗，但是嘴里还是不停地叫着‘放开我，我要去找梓曦’，我没办法，又封了他的喉，让他暂时发不出声，他这才瞪着我，安静地听我把话说完了……”
我静静地听着，小沐的话却就此打住了。
我不解：“然后呢？你说什么了？”
“我……”小沐吸了口气，一脸哀怨地接着道，“哎呀，我也没说什么啊！我就说你正在里面救丫头啊！”
这我就不懂了，这是实话，又怎么会把洛痕给气跑？总不会是洛痕不想让我救月见，所以才生气吧？怎么可能啊！
我盯着小沐看了很久，一直看到他浑身不自在，他才又继续说下去。
“我说的是事实啊，你确实是在救丫头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洛痕那表情就突然变得怪怪的，因为我封阻了他的行动嘛，所以他对我露出憎恶和敌意，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听到我说的那话之后，他满脸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我又不是你，完全读不懂他那表情，所以就解了对他言语的控制，就听到他迫不及待地问我，怎么可能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