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个永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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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跑累了，也可能是哭累了，总之，洛痕这一觉睡得很沉。
我借着月华，审视了一下身周的目光能及之处，现在的当务之急，显然是做下一步的打算。洛痕说得没错，至少现在，皇宫我们是回不去了，虽然暂时甩掉了追兵和母后，但是魔界已不宜久留。
片刻之后，我愤愤然地对准地面锤了一拳，顿感自己竟然如此废物……我从未走出过这片故土，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刚往哪儿走。隐约记得小沐曾经有提起过，龙族在东面很远的地方。魔界向来不见天日，即使我知道，那个我和洛痕从不曾见过的太阳，在外界每天都会从东方升起，可是在这里，我甚至都不知道，哪里是东……
我烦恼了一夜，直到星月退去，四周重归黑暗，我能想出的唯一的办法，便是一直往前走，不见光亮不回头。
这时，身旁的洛痕也醒了，揉了揉眼睛，叫了一声“哥”之后，便催促着我赶紧上路。
我了解他的心情，但我更了解自己的能耐。我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他之后，本以为他会有些许的失落，可是他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乐观。
他说：“哥，我听你的，我们现在就走，只要能离开这个地方，只要我们与外界有了联系，还怕找不到龙族所在吗？最多也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我很开心他能这样想，当即就点头表示答应。然后，我们就一刻再不敢耽搁地上路了。
这一路上，我不知道洛痕是怎样的心理，但我确实是走得心惊胆战。依照母后的性子，她是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放过我们的。当时她放我走的时候，我已身受重伤。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于心不忍，对我再也下不了手，但是，我相信，一定还有其他什么原因，让她临时改变主意，收了手。
洛痕显然是比我走得轻松多了，一路上对着我有说有笑，还时不时地找一些我也从未见过的东西来考我。但我有着满心的疑虑，也只能心怀愧疚地对他一笑敷衍了事。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我们没日没夜地赶了十多天的路，都没有发现任何有追兵的迹象，也完全没有遇上任何陷阱或是危险。
这是好事，可我总感觉好得不太正常，具体是哪里不对劲，我也实在说不上来。一直到我们踏出魔界地界，迎来人生中第一缕阳光之时，我都没有将内心的疑虑告诉洛痕。
“哇——”洛痕显然是开心到快要疯了。从他的身子浸浴到阳光中的那一刻起，他便开始大笑着又蹦又跳，嘴里不停地喊着：“哥，看呐，你快看呐，我们终于自由了！”最后跑累了，就面对着我站定，张开双臂、闭上双眼，直直地朝着自己身后倒去，躺在了我们脚下的翠绿色草地上。
其实，我内心的喜悦不比他少，只是我的快乐不比他的那样纯粹，我的欣喜中，夹杂着“担忧”这份杂质。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一刻，就让我自私一次吧，毫无保留地快乐一回。
“洛痕，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也累了吧。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这附近看看有没有人家，然后打听一下去龙族的路。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别乱走，知道吗？”
洛痕早已陶醉在这灿烂夺目的阳光中，听了我的话，象征性地点了几下头，之后又对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快去。
我也不想打扰他的兴致，便也就没再说什么，开始四处瞎逛起来。
我应该算是幸运的，没走多远，就让我遇到了几个路人。他们中，有一个身着华衣锦服的人走在最前面，看样子，似乎是这几个人的“老大”。
我走上前去，对着这个“老大”拱手施以一礼：“请问一下，几位可知道去龙族的路，该怎么走？”
很奇怪，从一见到我开始，这几个人就都露出了令人难以捉摸的表情，我不知道这究竟算是喜怒哀乐中的哪一种。但是一听到我的话，除了“老大”以外，其他人都不可遏止地露出了厌恶之情。
这让我很是反感，但无奈自己有求于人，也只能忍了下来。
“老大”也是蹙起了眉，略带警惕地问我道：“魔界中人，要去龙族，意图何在？”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实话实说，说我和洛痕两人想要去探望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公主吗？似乎有些不靠谱，也难以服众……
我尴尬地干咳了几声，刻意转移话题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魔界中人？”
那人轻笑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那种：“呵，如此妖艳的红眸，如此血腥的颜色，除了你们魔界中人，还有谁会有这个‘荣幸’拥有？”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在夸我，所以脸色也不免阴沉了下来，但是嘴上，还是保持着礼貌的态度：“在下并非邪恶之徒，去往龙族也确实是有要事，阁下若是知道该往哪儿走，还望能告诉在下，日后定当重谢……”
“不必！”那人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的话，“我与龙皇乃是挚友故交，龙魔两界向来水火不容，我不管你到底是有何要事，光凭着这一点，我就不会告诉你龙族的所在之处。”
他这样一说，我算是彻底懵了。从出生到现在，我是从来没听母后说起过，我们魔界与龙族，居然还有着这样一层关系。怪不得，当时母后听到我和洛痕要去龙族的提议后，会立刻大发雷霆……
“在下确实没有害人之心。”我如是说着，心中暗忖，看这人的架势，在知道我去龙族的目的之前，势必是不会告诉我龙族所在之处的，于是，一咬牙，“实不相瞒，我和弟弟洛痕前些日子听说龙族之内，诞生了一位小公主，可是……”
我明显看到眼前之人的眉，皱起得更厉害了，当即也不知是否该继续说下去。
也是在我犹豫之际，他却将我的话接了过去：“公主被抽了情丝，所以你们想要去看笑话，是吗？”
这下子，我也有些动怒了。我和洛痕是要去看她没错，但是，我们完全没有抱着一丝“看热闹”的心态，这“笑话”，更是不知从何说起？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何出此言，只感觉到四周升腾起一股强大的灵力，再定睛一看，面前之人已面露凶相，一双眼也死盯着我不放。他的身周，被一团墨绿色的灵力光环环绕，掌心向下，五指呈弯曲状，凌空抓着一个灵力光球，看样子，随时会冲我发起攻击。
就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冲天的杀气。都说魔界中人残酷暴戾，但是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嗜血成性的人，所以，面对这莫名的敌意，我也只是赶紧在自己身周筑起一道灵力护壁，并没有先行攻击对方。
他见我没有动手，面色也稍微缓和了一点儿，只是身周和手上的灵力，依旧没有撤去。
“呵，看样子，你们的翎女皇真是恨龙皇入骨，这次，竟派出如此高手前去。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让你们动龙皇一根汗毛的，除非，你们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他说完这些话，原本只是呆站在他身后的那几个人，也立刻将他们自身的灵力集中到各自的手上，准备与我正式开战。
虽然他们在人数上占有明显的优势，但是说实话，除去那个“老大”，其余几个人的灵力加起来，都不及我的三分之一，所以，就算真打起来，我也不认为我会输。但是，当务之急，并非是在这里做无谓的打斗。
“各位，在下不知道龙魔两族之间到底是有什么恩怨，但是此次前来确实没有恶意，若各位不愿透露龙族的位置，在下也不勉强，但若是各位仍执着于曲解在下的意图，也休怪在下无理了。”
“呵，少废话！识相的，现在就滚回去告诉墨翌翎，龙皇是不可能让她的歼计得逞的，让她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你们魔族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你若真不知情，我劝你现在就立刻收手，别再受那女魔头的蛊惑和利用，替你和你那个弟弟积点儿德。记住一句话，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我不管龙魔两族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我也不去管这场恩怨中双方的是非对错，仅凭面前之人对我母后的亵渎，我便不能说服自己放过他。
“住嘴！不许你侮辱我的母后！”
说着，我已以飞快的速度向他袭去，掌风带动了周围迎风飘落的残叶，一齐向着那几个人飞去。
因着内心的怒火，这一击，我是用上了大部分灵力的，落叶被我的掌风改变了飘落方向之后，均以利箭般的速度，飞向他们的所站之处。一瞬间，除了那个灵力深厚的“老大”避开了我的攻击，其余的人，都被落叶击中，割断了咽喉，连痛苦的哀嚎都未来得及发出，就已断了气。
这是我第一次开杀戒，鲜血飞溅的那一瞬，满心罪恶的同时，也唯剩无奈。
也许是跑累了，也可能是哭累了，总之，洛痕这一觉睡得很沉。
我借着月华，审视了一下身周的目光能及之处，现在的当务之急，显然是做下一步的打算。洛痕说得没错，至少现在，皇宫我们是回不去了，虽然暂时甩掉了追兵和母后，但是魔界已不宜久留。
片刻之后，我愤愤然地对准地面锤了一拳，顿感自己竟然如此废物……我从未走出过这片故土，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刚往哪儿走。隐约记得小沐曾经有提起过，龙族在东面很远的地方。魔界向来不见天日，即使我知道，那个我和洛痕从不曾见过的太阳，在外界每天都会从东方升起，可是在这里，我甚至都不知道，哪里是东……
我烦恼了一夜，直到星月退去，四周重归黑暗，我能想出的唯一的办法，便是一直往前走，不见光亮不回头。
这时，身旁的洛痕也醒了，揉了揉眼睛，叫了一声“哥”之后，便催促着我赶紧上路。
我了解他的心情，但我更了解自己的能耐。我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他之后，本以为他会有些许的失落，可是他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乐观。
他说：“哥，我听你的，我们现在就走，只要能离开这个地方，只要我们与外界有了联系，还怕找不到龙族所在吗？最多也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我很开心他能这样想，当即就点头表示答应。然后，我们就一刻再不敢耽搁地上路了。
这一路上，我不知道洛痕是怎样的心理，但我确实是走得心惊胆战。依照母后的性子，她是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放过我们的。当时她放我走的时候，我已身受重伤。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于心不忍，对我再也下不了手，但是，我相信，一定还有其他什么原因，让她临时改变主意，收了手。
洛痕显然是比我走得轻松多了，一路上对着我有说有笑，还时不时地找一些我也从未见过的东西来考我。但我有着满心的疑虑，也只能心怀愧疚地对他一笑敷衍了事。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我们没日没夜地赶了十多天的路，都没有发现任何有追兵的迹象，也完全没有遇上任何陷阱或是危险。
这是好事，可我总感觉好得不太正常，具体是哪里不对劲，我也实在说不上来。一直到我们踏出魔界地界，迎来人生中第一缕阳光之时，我都没有将内心的疑虑告诉洛痕。
“哇——”洛痕显然是开心到快要疯了。从他的身子浸浴到阳光中的那一刻起，他便开始大笑着又蹦又跳，嘴里不停地喊着：“哥，看呐，你快看呐，我们终于自由了！”最后跑累了，就面对着我站定，张开双臂、闭上双眼，直直地朝着自己身后倒去，躺在了我们脚下的翠绿色草地上。
其实，我内心的喜悦不比他少，只是我的快乐不比他的那样纯粹，我的欣喜中，夹杂着“担忧”这份杂质。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一刻，就让我自私一次吧，毫无保留地快乐一回。
“洛痕，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也累了吧。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这附近看看有没有人家，然后打听一下去龙族的路。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别乱走，知道吗？”
洛痕早已陶醉在这灿烂夺目的阳光中，听了我的话，象征性地点了几下头，之后又对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快去。
我也不想打扰他的兴致，便也就没再说什么，开始四处瞎逛起来。
我应该算是幸运的，没走多远，就让我遇到了几个路人。他们中，有一个身着华衣锦服的人走在最前面，看样子，似乎是这几个人的“老大”。
我走上前去，对着这个“老大”拱手施以一礼：“请问一下，几位可知道去龙族的路，该怎么走？”
很奇怪，从一见到我开始，这几个人就都露出了令人难以捉摸的表情，我不知道这究竟算是喜怒哀乐中的哪一种。但是一听到我的话，除了“老大”以外，其他人都不可遏止地露出了厌恶之情。
这让我很是反感，但无奈自己有求于人，也只能忍了下来。
“老大”也是蹙起了眉，略带警惕地问我道：“魔界中人，要去龙族，意图何在？”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实话实说，说我和洛痕两人想要去探望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公主吗？似乎有些不靠谱，也难以服众……
我尴尬地干咳了几声，刻意转移话题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魔界中人？”
那人轻笑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那种：“呵，如此妖艳的红眸，如此血腥的颜色，除了你们魔界中人，还有谁会有这个‘荣幸’拥有？”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在夸我，所以脸色也不免阴沉了下来，但是嘴上，还是保持着礼貌的态度：“在下并非邪恶之徒，去往龙族也确实是有要事，阁下若是知道该往哪儿走，还望能告诉在下，日后定当重谢……”
“不必！”那人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的话，“我与龙皇乃是挚友故交，龙魔两界向来水火不容，我不管你到底是有何要事，光凭着这一点，我就不会告诉你龙族的所在之处。”
他这样一说，我算是彻底懵了。从出生到现在，我是从来没听母后说起过，我们魔界与龙族，居然还有着这样一层关系。怪不得，当时母后听到我和洛痕要去龙族的提议后，会立刻大发雷霆……
“在下确实没有害人之心。”我如是说着，心中暗忖，看这人的架势，在知道我去龙族的目的之前，势必是不会告诉我龙族所在之处的，于是，一咬牙，“实不相瞒，我和弟弟洛痕前些日子听说龙族之内，诞生了一位小公主，可是……”
我明显看到眼前之人的眉，皱起得更厉害了，当即也不知是否该继续说下去。
也是在我犹豫之际，他却将我的话接了过去：“公主被抽了情丝，所以你们想要去看笑话，是吗？”
这下子，我也有些动怒了。我和洛痕是要去看她没错，但是，我们完全没有抱着一丝“看热闹”的心态，这“笑话”，更是不知从何说起？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何出此言，只感觉到四周升腾起一股强大的灵力，再定睛一看，面前之人已面露凶相，一双眼也死盯着我不放。他的身周，被一团墨绿色的灵力光环环绕，掌心向下，五指呈弯曲状，凌空抓着一个灵力光球，看样子，随时会冲我发起攻击。
就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冲天的杀气。都说魔界中人残酷暴戾，但是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嗜血成性的人，所以，面对这莫名的敌意，我也只是赶紧在自己身周筑起一道灵力护壁，并没有先行攻击对方。
他见我没有动手，面色也稍微缓和了一点儿，只是身周和手上的灵力，依旧没有撤去。
“呵，看样子，你们的翎女皇真是恨龙皇入骨，这次，竟派出如此高手前去。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让你们动龙皇一根汗毛的，除非，你们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他说完这些话，原本只是呆站在他身后的那几个人，也立刻将他们自身的灵力集中到各自的手上，准备与我正式开战。
虽然他们在人数上占有明显的优势，但是说实话，除去那个“老大”，其余几个人的灵力加起来，都不及我的三分之一，所以，就算真打起来，我也不认为我会输。但是，当务之急，并非是在这里做无谓的打斗。
“各位，在下不知道龙魔两族之间到底是有什么恩怨，但是此次前来确实没有恶意，若各位不愿透露龙族的位置，在下也不勉强，但若是各位仍执着于曲解在下的意图，也休怪在下无理了。”
“呵，少废话！识相的，现在就滚回去告诉墨翌翎，龙皇是不可能让她的歼计得逞的，让她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你们魔族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你若真不知情，我劝你现在就立刻收手，别再受那女魔头的蛊惑和利用，替你和你那个弟弟积点儿德。记住一句话，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我不管龙魔两族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我也不去管这场恩怨中双方的是非对错，仅凭面前之人对我母后的亵渎，我便不能说服自己放过他。
“住嘴！不许你侮辱我的母后！”
说着，我已以飞快的速度向他袭去，掌风带动了周围迎风飘落的残叶，一齐向着那几个人飞去。
因着内心的怒火，这一击，我是用上了大部分灵力的，落叶被我的掌风改变了飘落方向之后，均以利箭般的速度，飞向他们的所站之处。一瞬间，除了那个灵力深厚的“老大”避开了我的攻击，其余的人，都被落叶击中，割断了咽喉，连痛苦的哀嚎都未来得及发出，就已断了气。
这是我第一次开杀戒，鲜血飞溅的那一瞬，满心罪恶的同时，也唯剩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