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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节 眭麟的解忧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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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烙月不假思索,当先抓住一人手腕,抡将起来,只是一扫,另外两条汉子也倒在地上。三人慌忙爬起,退到了客栈之外,再才回头骂道“清风你*人妻女,早晚会遭报应的!”

    烙月咯噔一下,我*人妻女?他突然间想起了,昨夜那假装清风,在树林中欲对兰儿施行不轨的白衣男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不是无意的假冒,而是有人蓄意而为?这就是真武的手段吗。

    谁想嫁祸给烙月呢?很明显,西方魔女,又或者说是真武。真武走了出来说道“这只是几个小角色,你要是不听话,更糟糕的还在后头呢!”

    烙月大怒,奔到真武身旁,真武慌忙使鞭来抽,可是鞭没提起,便被烙月握住了使鞭的手。烙月怒视真武一眼,举手就要一掌啪将过去,这一掌拍过去,真武不死也得重伤。

    燕钟离大愕,慌忙举枪朝烙月刺来,烙月看也不看,嗖的一脚踢将出去,刚好踢在燕钟离的腹上,燕钟离便就势摔了出去,站起来时,只觉腹肌疼痛,竟然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烙月放下掌,轻轻在真武脸上拍了一下“我劝你停下你正在干的事,否者这群蠢材杀不死我,我就先把你这朵花给采了!”说完将真武扔在一旁,进屋去了。

    真武心儿乱跳,这个清风太可怕了。若我真把他*急了,凭他的武功,想要做什么,我是阻止不了的,燕钟离更加无法阻挠。只是他要干什么呢?根据情形看来,清风并没有将西方魔女藏身州城的事传出去。

    而且大夏军民的举动也表明,清风没有把蜀藏联盟告诉官府。这清风到底要干什么么,他打听这些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是哪一方势力的人呢?难道是西厥的人,这么长时间一直没看到西厥的人出现,难道?

    真武看不透清风!

    燕钟离走上前来,问道“公主没事吧?”

    真武白了他一眼“没用的东西,要是我需要你保护,只怕我早就被人一掌打死了!”说完气冲冲地走了。心中却是下定了决心,清风,咱俩可是耗上了。被真武耗上,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烙月还未在房中坐稳,朵儿便走进来说道“兰儿师姐要走,你知道吗?”

    “她要走么?”

    对啊,她不愿杀我报仇,可是也不愿就此将仇恨作罢,不可能再若无其事地继续服侍烙月。不杀烙月就已经是十分幸运了,烙月不敢奢求她留下来。闭上眼说道,说道“让她走吧!”

    烙月背负一份仇恨,一背就是二十几年,烙月明白其中的滋味。若是现在让他和宣德皇帝站在一起,那是绝对办不了的;烙月自己办不到,怎么能够奢求兰儿办到呢。

    这两天烙月不怎么搭理朵儿,她感觉得出清风前后的差别,现在的清风就像一团冰,怎么也融不化、包不暖。他是怎么了,讨厌我们了吗?为什么呢?

    朵儿不再说话,自从听到这个温馨,清风整个人似乎全变了,变得麻木,变得冷酷,变得让朵儿觉得很陌生。这个人不是她的清风哥哥,他的清风哥哥不是这样的。朵儿越来越感觉到,清风背负的东西太多,只是他惯于掩饰。就像那一张人皮面具,掩饰了他本来的面目。

    那应该很痛苦吧?朵儿从未尝过这样的滋味,她想要替清风分担,可是她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办?就像她想替师傅杀掉宣德皇帝,但是却无能为力一般。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无力,很无能。师傅晓梦夫人在保护她,清风也在保护她,可是她却不能为他们分担一丝他们心中的包袱、痛苦。

    朵儿步出了烙月房间,远远看着兰儿在房间中收拾行李。叫陈晓的女人也在亭子中看着烙月的房间。朵儿意识到,这个女人和她的清风哥哥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只是她全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

    朵儿走到亭中,在陈晓的旁边坐了下来。

    “陈晓姐姐认识清风哥哥吗?能告诉我清风哥哥的事吗?”

    陈晓也在犹豫,清风必然是烙月不假。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在为这个人祈祷,希望他能躲过一劫,重获新生。可是今天发现这个活着,她却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了。

    看他的样子,武艺自然是提高了,也不知道这些年他去了哪里,有什么样的奇遇,又受了多少苦难。如今他回来了,杀宣德不成,又来到了海州。

    他真是叛臣阴明德的后人么?他来海州是为了什么?来找隐太子妃阴雪诺的吗,他和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有什么烦恼,有多少烦恼?他要干什么,我又能帮他些什么呢?

    看着朵儿天真的样子,陈晓有点犹豫。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朵儿烙月的过去,他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以清风的样子活在世上,自然有他的道理。

    “你为什么非要知道呢?”

    “我看得出来清风哥哥有心事,太多的心事。可是他不愿对我说,我想帮他,可是又不知道怎样去帮他?”

    又一个痴心的女孩在他的身边。

    陈晓走到了清风的门前,轻轻敲了一下门,说道“我可以进来吗?”

    话未说完,只见烙月出来开了门,人皮面具已然撕掉,露出他原本白皙的脸。几年过去了,这个人从一个老气横秋的少年,突然变成了一个清爽的青年俊才。如今看上去,他比六年前只怕还要年轻一些。陈晓本以为他在屋中伤心,那知事情相反,烙月却是笑着将她让进了屋子。

    怎么回事?他应该很伤心才对,怎么突然间又荣光焕发了呢。“你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你是说面具吗?你们都认出我来了,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况且这面具戴得我实在难受,我早就想把它撕下来了。入皇宫刺杀宣德的就是我,这你早知道了吧?”

    烙月拿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可是他给自己的内心又戴上了面具。他将内心的喜怒哀乐全都隐藏起来。他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不是他该哭的时候。他若撑不过这一刻,那他二十几年来的坚持就白费了。

    “我知道!”

    “你还准备把我抓回去交给宣德处置吗?”

    清风突然间的变化让陈晓一时有点难以接受,感觉他又变得讨厌起来,像清风一样讨厌。她突然想到,这家伙曾今在床底下偷听她和齐可人说话,顿时红了脸,却哪里还记得要将烙月抓回去交给宣德呢?

    “抓什么抓啊?宣德皇帝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烙月还没有搭话,只见眭麟手中提了酒,也不敲门,破门而入。“早知道你是烙月,我就找你喝酒了。想当年我们在古月湖畔痛饮,那才快意呢?怎么样,今天还敢和我痛饮一番吗?”

    眭麟的出现顿时打破了原有的气氛,烙月哈哈一笑“有什么不敢!”接过酒坛,将盖子一揭,当先喝了一大口。酒入喉,一阵辛辣传来,烙月眼泪也差点冒了出来。

    草原上待的这几年,烙月其他的有没有长进不说,喝酒倒是长进了,硬是被阿曰斯楞、棘达他们给练出来了的。酒量不好,才怪呢?

    眭麟看着烙月的爽快,自己也揭开盖子,灌了一口。走出门去,飞身上了屋顶,烙月不堪落后,飞身也上了屋顶。四目对视一眼,笑了,屋顶对饮。

    “我倒是想知道烙月兄这些年的奇遇!”

    烙月毫不吝啬,灌过一口酒,将在草原的一番遭遇说了一些。只是这些说起来太多,烙月捡了重点,只把和周林相遇的那一段给说了,这周林也算是一代才子了。

    眭麟一听不见得多么的惊讶“没想到和我争夺五决才子的周林竟然是西厥的小王爷少布。这人苦心学习中原文化,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这恐怕不仅仅是喜爱大夏文化的那么简单吧?”

    烙月感慨道“能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金銮殿上的那一把黄金龙椅?”

    眭麟看了烙月一眼“烙月兄弟不爱么?”

    烙月笑道“眭麟兄弟不也舍了高官厚禄,选择浪迹天涯的快意人生么?”

    “是啊!要是我做了官,只怕现在是案牍缠身,不仅要为民劳神,还得时时担心头上的乌纱帽是否保得住,还得朝三叩,晚三拜,匍匐在那把黄金龙椅之下。就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又有什么意义呢。莫不如现在‘飞上云楼一坛酒,笑与君朋说古今’”

    “好气魄。”烙月说完有喝了一大口,真不愧是五决才子啊。烙月就没有这样的气魄。可别忘了这人还身中西方魔女‘相思豆’的毒,他竟然还有这样快了的心。

    相对而言,烙月被仇恨、烦恼缠身。这家伙却是要潇洒得多了。烙月便在心中暗暗佩服这个人起来。

    两人越说越欢,烙月也一口气将自己的又去遭遇都说了。包括荆棘山中斗巨蟒,唐古雪山寻圣湖,草雪地中杀群狼,辰星洞里悟云息。烙月但觉在这个眭麟面前无话不说,无所不谈。一番畅谈后,烙月顿觉心门打开,自己很长时间的愤懑和压抑似乎也释放出来。

    这真是一坛好酒,一坛解人忧愁的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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