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红颜 > 第005章

第005章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5.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已经断断续续有参赛者来马厩挑选战马。

    此地不宜吵架。

    余尘行将庄良珍扯进马场的茶水阁,发着狠道:“对,你说的都对,老子是烂人,还下流无耻,但别忘了是你,是你主动找烂人,那还骄傲个什么劲?我劝你怎么伺候良骁的就怎么伺候我,只有我开心了,才能有你好日子过。至于你跟他有什么恩怨,关我屁事?”

    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庄良珍斜着头看他,斗嘴赢他也没意思,反正一开始她就知道他有多烂,来找他也知会发生什么,但只要帮她踏进不可一世的鲁公府,这点烂也算不得什么。

    她看他的眼神就像大人在看一个撒泼耍赖的小孩。

    “吵架不是什么好事,你看我们争执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还是抓紧时间挑选良驹吧,我为你挑一匹最好的。”

    这语气真像是在说:别闹了,擦擦眼泪,大人买糖给你吃。

    余尘行嗤笑,斜看上方:“行,去吧,你去,我看你能挑出什么鬼!”

    他连同行都不屑,直接指了一个胥役:“去,陪这位牛小姐挑,她要什么你就给什么,动作慢一慢小心我削你脑袋。”

    胥役脖子一缩,一面点头称是一面引庄良珍前去。

    ……

    余尘行这个人火气来得快去的也快,闭目想了想,冷静下来的心立即又吊了上去,她人生地不熟的,又那么漂亮,即便戴着帷帽也不安全,早知如此真该给她多安排几个丫鬟。

    庄良珍身边仅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小丫头仔仔细细的搀扶她下台阶。

    胥役领了余大人的吩咐,自然毕恭毕敬,正要引她往马厩方向便听这位牛小姐开口:“不必,这里的马我们已看过,去其他地方吧。”

    “参赛的马都在这里,没有其他地方。”胥役心里想,哪来的土包子,难道不知鹤鸣马场的战马都在这里么?

    “不是还有那里没看?”这个年纪的女孩声音都脆生生的可人。

    但她手指的地方一点也不可人,胥役耐心道:“那是野驹苑,顾名思义里面的马是疯的,至今还未驯服,伤人无数。”

    “我知道那是野驹苑,请问赛马会是否禁止野驹苑的战马参赛?”

    “没有。”

    “那我们就去那里挑吧。”女孩子莲步轻移。

    这丫头脑子不好吧,挑这种马给余大人骑,是嫌命长了?就算余大人敢骑,也没人敢去牵啊!胥役急出一头冷汗,一面吩咐人通知余大人一面上前阻拦:“姑娘请留步,听您口音不像本地人,您大概还不知鹤鸣马场的野驹苑有多危险,就连我,平时也不敢靠近,它们发起疯来能把人踩地上生生刨个稀巴烂。”

    “不是有围栏么?”

    感情您就只是进去瞅瞅啊?胥役抹了把汗,在前面引路。

    莫名其妙的女孩子。但他就是个奉命行事的,她想怎样就怎样咯,只要不惹事便好,反正是余大人交代的。

    小丫鬟春露抿了抿嘴:“姑娘,这里的马跟野马没两样,听说每年都有驯马师受伤,待会子……您……您就看看哈,不能摸。”

    少爷把挑马的事交给你,你这是挑马吗,分明是要找死啊,别的不怕,可千万别耽误了少爷赛马的时辰。

    庄良珍不会耽误余尘行赛马,一双明亮的眼眸微微睁大,左右打量两人多高的围栏内每一匹战马,有的在散步,有的在吃草,有的只是发呆,看上去无比安逸又宁静。

    但给这些野马添草料的小厮无不是小心翼翼,且还隔着围栏。

    “别看它们现在各个很安静,一摸就发疯,没人敢骑的。”胥役道。

    女孩子似乎没有认真听他讲话,脚步顿在一匹红马身前。

    红马额头有一搓白毛,发现女孩盯着它,眼睛睁了睁,从鼻孔喷气。

    “舍不得舍不得,您别看它,它是这里最变态的。”胥役急忙上前挡住庄良珍。

    庄良珍嗯了声:“脾气也挺暴躁,真像余大人。”

    是呀是呀,嗯?你怎么能用它来比余大人,太侮辱人了!胥役暗暗呸了声,语速放快:“这家伙外号叫红毛怪,因为仇恨驯马师,连驯马师的狗都不放过,生生咬死过两只,它是一匹马啊,比狗还会咬人。”

    哦,还会报复人。庄良珍颔首,目光依然与那匹红马交织,红马前蹄刨了刨,咴咴叫,鼻孔用力顶栏杆。

    “看看看,它这是想咬你。”

    不是吓唬女孩子,事实就这么吓人。胥役希望庄良珍见好就收,赶紧走吧,别再耽误时间。嗯?人呢?胥役一转脸只看见吓得不停往后退的小丫鬟,那位牛小姐却是不见了,待他看清牛小姐正在干什么,啊!!胥役捂住眼睛尖叫。

    庄良珍拿下帷帽,纤细的身子几乎不费什么力就从木门的缝隙挤了进去。

    ……

    余尘行从椅子上跳起来:“什么!她要进你们就给进?我是要你们伺候她,不是要你们伺候她去死啊!”

    他一阵风似的的冲出门。

    这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比赛,最终榜魁早已内定,他根本就没指望赢,更不会将赢的希望寄托于她,她干嘛这么当真!

    庄良珍!

    ……

    与此同时,同属鹤鸣马场的鹤鸣楼,三层的某个赏赛雅间已经坐了一群女孩子。

    开赛在即,大家难免兴奋。

    “阿月,大家听说你从上谷回来,一早儿就在这里盼着呢,此番你可不划算,错过今年的花灯会。”一屋子莺莺燕燕娇笑。

    她们争先打招呼,又争先的为邬清月让座。

    因为她出生好,还有个表哥叫良骁。

    江陵良氏、泰康余氏、东歌邬氏、陈郡谢氏,大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邻座的女孩抢过丫鬟手里茶壶,亲自为她斟了一杯:“咦,怎不见阿珊与你一道过来?”

    阿珊也就是谢兰珊,排行老二,提起那谢二邬清月便一肚子火,她黑脸的速度太突然,吓了献殷勤的女孩子一跳。

    “我们在上谷发生了一点不愉快。”

    难道有什么内.幕,一屋子女孩竖起耳朵,一提上谷,她们自然会想到一个人,鲁公府的世孙良骁,听说今年年底可能要调任,毫无疑问的,以他的资历与门第,一准儿进五军都督府,家里的兄长都在议论这事儿,据说一个正三品的官儿是跑不了的。

    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做到正三品,又出生江陵良氏,便纵是藩王也不定有这么风光。

    即便是个无盐男,恐怕也有一堆女孩排队要嫁他,更何况他的模样……女孩们想起去年女儿节那个匆匆而过的年轻男子,不禁羞红了脸。

    邬清月横了一眼羞怯的女孩,心中暗暗鄙夷,不过是表面风光罢了,表哥吃的苦岂是你们能想象的。可她忍不住又想起那天清晨,即使已经过去了数月,心中依然像是吃了苍蝇般恶心。

    谢兰珊!

    她拿她当姐妹,她却睡了她男人。

    然而比谢兰珊更可恶的庄良珍……这才是最令邬清月痛恨的祸根。

    原以为闹出这么大动静,鲁公府怎么也要下来收拾,她一心等着来人收拾庄良珍,谁知左等右等也不见动静,真是可气,转念一想却又笑了。没动静就对了,这才是江陵良氏该有的态度,若是有动静,才给那贱婢长脸呢!

    不就是怀个孩子,哪怕生一窝,又怎样,不求名分愿意给表哥生孩子的女人能从京都排到蜀南。

    女孩们见邬清月神情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的,便各自噤声。

    邬清月回过神,不屑道:“你们别再追问上谷的事,短短数月可真是把我恶心透顶,这世上总有一些不知自爱的贱婢,自以为是。”

    女孩子们面面相觑,这是在骂谁?难道是谢二,她俩不是关系最好的么?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邬清月翻个白眼,女孩们立刻乖巧的应和,纷纷找话题凑趣。

    聊着聊着,大家不免对良骁好奇,邬清月被伺候的心情愉悦,便大发慈悲的透露两句:“原定的两个月前表哥就要回京,后来发生了点状况,如今他人在武灵,可能还要迟几个月才回吧。”

    从上谷到武灵又到京都,整个路程一趟得要三十多天,估计能在年前赶回。

    邬清月眼见他连调任也推迟,不由担心老太君现在的心情。

    她知道他去武灵与庄良珍有关,想当初若不是二伯母心慈手软,一刀结果了那祸根,也不会有现在这些事。

    她渐渐心不在焉,思绪飘到了四个多月前的那个清晨。

    那一日大家发现谢二在表哥房中,无可避免的又是一阵风波,事后谢二偷偷找到她,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庄良珍陷害的。

    不管是不是被陷害,事情已成定局,她暂且原谅谢二。因为比起谢二,谢三才是最恶心的。

    当时谢二感激涕零的抱住她:“阿月,谢谢你相信我!你不知道那贱婢九岁就跟在骁哥哥身边,还要骁哥哥带她回鲁公府,真是不要脸,你可千万别让她回去,那晚……那晚骁哥哥一直在喊她的名字……”

    谢二说着便掩面痛哭。

    “还有,你可一定要小心我妹妹,谢三就是条不叫的狗,如今二夫人喜欢她……京都这边也在准备议亲。”

    邬清月面含微笑,仿佛在听女孩子们说话,双手却在袖中不断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