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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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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闹结束,傅廷川被工作人员护送离场,少女们立马流过去,像一群小图钉紧黏着吸铁石。

    姜窕在原地站了会,等人群散得差不多了,才整理了下大衣,往商场外面走。

    不知为什么,双眼总像美瞳戴久了般,看什么都恍恍惚惚,梦中一样。

    哪怕已经在心里反复劝过自己,你已经是傅廷川的女朋友啦,可那种不真实感依旧萦绕在四周,不退不散。看不见,摸不着,就是心里没底。

    就这么迷茫地走到门口,冷空气一股脑儿冲面而来。

    嗯,应该不是幻想,毕竟南方的冬天冷得很逼真。

    “姜窕。”忽然有人叫她。

    她侧头看过去,没料到是徐彻。

    他倚墙而立,戴着一顶线帽,平时爱正经梳上去的刘海都压了下来,显得乖巧年轻不少。

    相比她的讶然,徐彻一脸镇定,朝她走来,还笑呵呵说:“真巧啊,在这碰到你。”

    没等她开口回个好,一到近处,徐彻便将一个东西塞到她手里,小声说:“给。”

    “啊?”姜窕张嘴。

    “拿好,我走了,”徐彻速战速决,他眨眨眼:“记得给他开门。”

    说完就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姜窕:“……”

    她低头定睛一看,是个万宝龙的纯黑色皮质卡套。

    由于徐助刚才表现得过于神秘兮兮,姜窕也不方便大庭广众之下打开,挑了个空处,小心翼翼地抽出……

    火苗一下子从两颊烧到耳根。

    是……一张房卡,杭州大厦的内部客房,房号2024。

    姜窕又揭开卡套,仔细翻看,确定里面没别的东西。

    还真是空的,就这一张卡,一点别的提示都没有,是让她去这个房间找他么?

    有点怪怪的,又有点微妙,毕竟是成年男女,难保不会往奇异的方面联想……

    虽说这么想着,姜窕还是没有停下去找电梯的脚步,鞋跟叩击着大理石地面,要多急促有多急促,她怕自己去慢了,傅廷川被关在门外怎么办?

    整个蓝星球上,女人堪称口是心非的头号物种。

    踩着铺满长廊的深色地毯,姜窕找到2024号房。

    雕花木门紧闭,她提了提胸,深吸一口气,把卡贴上感应锁。

    滴答。

    门应声开启,她轻悄悄地推门,环视四周。

    姜窕松一口气,他还没来。

    窗帘是全部拉开的,落地窗透进大面积的日光,整间卧房极为敞亮。

    姜窕利落地插卡,打开大顶灯。

    她是个细致姑娘,当即考虑到天.朝有那么位就热衷于偷拍不拉窗帘明星然后曝光恋情的第一狗仔。

    于是,第一要务,拉上窗帘。

    厚重的不透光布料,立刻将白天转化为黑夜。

    姜窕找到水壶,去卫生间接满,开始烧开水。刚刚傅廷川在台上说了不少话,这会应该挺渴的吧。

    可以说,姜窕这类女人,就算哪天事业心淡了,不想在外奔波,回归家庭也绝对是个得心应手的贤妻良母。

    几分钟后,姜窕倒掉第一壶用来消毒的沸水,开始烧第二壶。

    电水壶煮得呼噜呼噜响,白汽蒸腾。

    姜窕额角已经渗出些汗珠,她坐回书桌,翻出手机,打算歇一会。

    打开微博,已经有姑娘将今天活动的精修图po上来了,画面明亮了不少,显然也磨过皮,因为老男人笑出来的褶子比现场亲眼所见的减淡许多。

    姜窕撑着腮帮子傻笑,粉到深处自然黑,她也与其他人也无差别。

    就这么歪着脑袋,刷着,看着,她又陷入奇妙的幻想里面了,她觉得,这会的自己,很像一个盼君归来的妇人……百无聊赖,又激动憧憬。

    嗒。

    一声轻响,是第二壶水烧开的提醒。

    姜窕搁下手机,跑去摘玄关三角柜边上的插头。

    腰还没来得及弯下去,外头传来两下敲门声。固体传音总是异常清晰,宛若叩在耳畔。

    那响声并不大,力道适中,不轻不重,是很有礼貌的请求。

    姜窕凑近猫眼偷看,是他!

    天啊,心脏又成了一只癫狂的小兔子,姜窕匆忙侧头,对着旁边具有反光效果的玻璃柜面,整理仪容。

    头发,乱翘的碎头发快点拨到耳后,脸,做几个表情,别太僵,唇膏,抿抿唇,中和唇色,好了!应该可以了吧……

    姜窕慢悠悠拧下门把,露出一条缝,再一点点扩大范围。

    她到底在紧张什么啊,又不是深夜抢劫犯,门都不会开,不敢开。

    外面那个人,倒也不嫌她手脚慢,好整以暇站在原处,一点也不急,不催促。

    他还是那个西装笔挺的英俊模样,就跟方才在台上的一样。

    完完整整看到他后,姜窕松开把手,侧开身让道,放他进来。

    年轻女人的双颊在蒸,上一次接触这个人,还是演员和化妆师的关系,自在得很。这会双方平等了,她反而变得好拘谨,手都不晓得往哪放,也羞于拿正眼看他。

    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傅廷川说着,很自在地走进来,他顺手将门稍微带上了些,却也没完全关紧。

    傅廷川人高马大,他一进来,本来就不大的玄关更显狭小。

    姜窕不由贴近墙,想给男人更多空间。

    傅廷川单手解开西装扣子,顷刻松敞的西服,依旧不能影响他挺括的身形,他就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

    太……他吗性感了,姜窕鼻腔有点热。

    傅廷川站立片刻,偏头望向房内,接着来看面前的女人,笑:“你拉得窗帘?”

    他压着嗓音,问话里,绻着若有似无的暧昧。

    血涌进大脑,姜窕咽了下口水,答:“对,我怕,你被狗仔拍到。”

    “哦……”傅廷川应得意味深长。

    姜窕不敢直面他,眼光乱窜,最终瞥向虚虚掩着的房门:“你不关门吗?还有人要过来?”

    她有些强迫症,他身份特殊,她好怕突然有人进来,目睹这一切。

    “没人过来了,”傅廷川走近她几分:“就我们两个。”

    背脊本来还跟墙壁有一点间隙,随着他的步步紧逼,姜窕完全贴靠在上面。

    她的手本来就搁在身后,这会触到了墙纸,有点凉。

    傅廷川凝视着着面前的姑娘,唇边笑意渐浓。

    突然,他略微俯身,手就这么一扬,轻轻撑在她后面的墙壁上,

    姜窕的耳垂一下子如血滴。这是干、干嘛,壁咚?

    等、等下,他做这些真的不用关门吗?她真是太担心了。

    姜窕抬眼看他,此刻,男人完全遮住了光,他就处于这个背光的阴暗狭口,眼睛黑漆漆的,辨不清情绪。

    姜窕还挂念着那扇门,她小心地提议:“门……还开着呢?”

    傅廷川淡然颔首:“嗯,我知道。”

    “你不去关上么?”

    傅廷川语境里的那些笑意格外清晰:“你挡着我怎么关?”

    姜窕怔忡:“……我没挡门啊。”她应该……只是挡着墙了吧。

    话罢,傅廷川那只垂着的手臂也顺势抬起,自她颈侧掠过,还夹带着刚从外面风尘仆仆归来的寒气。

    姜窕激灵着,傅廷川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几乎没办法喘息。

    余光里,男人修长的手指,从她旁边的壁挂里摘出一张白色卡牌。

    撑墙的手,不费力地支起身姿。

    傅廷川回头,将那张牌子挂上外面的门把,然后关紧,上锁。

    一气呵成。

    “好了。”他还有模有样地掸手,脱掉西装,挂在一旁的衣帽架上。

    姜窕暗搓搓地瞄了眼那只白色壁挂……里面只剩一张“请勿打扫”卡……

    也就是说,傅廷川挂在外面的,是“请勿打扰”。

    她挡着“请勿打扰”了……

    请勿打扰……

    姜窕脸红得不行。

    她以一种近乎于落荒而逃的态势,快步跑进房内间更大的空间里。

    傅廷川自顾自地挽着衬衣袖口,跟在后面。

    他在三角柜那一顿,目光滴落在水壶上,问:“你烧水了?”

    “对!”姜窕想起还有这茬,还说要给他倒水喝的。

    她又飞快跑回去,取出两只刚刚冲洗过的玻璃杯,往其中一只浇开水,晃动一会,才倒回另一只空杯里,接着,继续往烫过的那只杯子里加水,大约,2/3的满度。

    傅廷川垂眼,凝视着他的姑娘,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一切。

    杯口不间歇地冒着白雾,他的心啊,仿佛也要被这股温热的气体给化开了。

    雾气拢在心间,他的眼神,柔和到似能滴水。

    傅廷川也无法清晰辨别出这种感受,知足?归宿?哪怕只是为了见她一眼,他都心甘情愿跨越这千里路途。

    “你口渴吗?”姜窕仰面问他。

    “嗯。”男人轻声应着。事实上,来这之前,他刚喝过水。只是是冷的,不像她烧的,有滚烫人心的温度。

    “那要等会了,”她垂着睫毛,探探杯壁:“还是挺烫手的。”

    “好。”不论她说什么,他都答应,他都听着。

    对了!插头!

    真是一紧张什么都给忘了,姜窕瞥见水壶还接着电。

    她急忙躬身,去拔黑色的插头。

    要知道,这种三孔的插座,多数都是很紧实的,也就意味着很难拔下来,要用些力气。

    姜窕另一只手不由扶上墙壁,想借助它的力量把这东西拽出来……

    啪。

    光明尽失,黑色的潮水迅涌而来!

    房间里漆黑一片,犹如夜深,伸手不见五指。

    姜窕僵住,她刚刚好像……不小心碰到顶灯开关了……

    人类的双眼,对突如其来的黑暗,需要有些适应时间。

    姜窕一时间摸不清东南西北。

    她找着大灯开关,一时想起傅廷川还在旁边。

    姜窕心一紧,剧烈地跳起来,好像她不是误关了灯,而是摔碎了杯子:“傅廷川,你还好吗?你别动,不要碰到那个开水杯子了。”

    她的声音已经有点发颤。

    “我在。”答不对题,那人根本不说自己好不好,只告诉她,他还在,就在她身边。

    话音刚落,姜窕还在墙壁上摸索的手,忽然被轻轻握住。

    是傅廷川。

    男人的掌心不算冷,她却近乎被冻住,忘了要接着做什么,能做些什么。

    傅廷川也看不到东西,只是下意识地想要证明自己存在,却不想撞上了她的手。

    姜窕的手,小小的,关节羸弱,完全被他囊括在自己指间。

    太诱人。所能触摸的肌肤,温润光滑,如同上好质地的瓷釉。

    他的大拇指按在她手背,止不住地想要捻磨,细密地,轻柔地,不甘心放过任意一处……

    傅廷川捏着那只小手,喉头逐渐干涸,发紧。

    他现在才是,真渴了……

    窒息,脱水,缺氧,亦或者是别的感受……他搁浅在满目黑暗里,几乎不能呼吸。

    空气在升温。

    姜窕隐约察觉到一些不对劲,试探着开口:“傅……”

    男人忽然扳住她肩头,膝盖在施压,硬推挤着她往后走。

    身不由己的,姜窕接连退出好几步。

    布料轻擦,耳畔咚一声轻响。

    紧接着,女人瞳孔放大,胸口急促地起伏着。

    因为,她的手腕、连带她整个人,就被抵在门板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