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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0章 倾我所有,给你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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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跪倒在地,不是拜先君,是拜白鹤染。

    “恭请女君入宫!恭请女君入宫!”

    淳于诺亦后退一步,揖手下拜,“恭请女君入宫!”  其实丧钟早就该敲响了的,就在白鹤染坐到圣运公主府门顶上时,国君淳于傲就已经死了。这期间,孟父担心白鹤染,拉着孟书玉从宫里跑了出来,到了圣运公主府

    门口。疯掉的淳于萱也被医官带走,到了太医院诊治。

    谋这君位早有分工,白鹤染负责前往圣运公主府与舅舅见面汇合,并试探舅舅对她要拿君位的态度。而君慕凛则是带人去了皇宫,替她进行了一番清洗。

    这一番清洗就需要时间,直待都清洗完毕才会敲响丧钟。

    没错,就是清洗,这似乎是新君继位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  但凡不是遵循正常规则继位的新君,比如说造反继位、逼宫继位、又或是谋算继位,这样的新君上位之初或是上位之前,都会对皇宫进行一番清理,清掉前国君的得

    力太监及宫女,也清掉唯老国君命是从的部下。更有甚者,连后宫都会一并清掉,直接血洗,一个不留。  白鹤染继君位,并没有想过血洗,她不会用那样残忍的方式。君慕凛也不是真的嗜血之徒,他可以在战场上把敌人杀个片甲不留,但是下了战场之后,对于手无寸铁

    的平常人,多半则会相对的宽容对待。就算要处理,也不会直接见血。毕竟他这人有点子洁癖,战场上是没办法,平日里肯定就不喜欢血崩到自己身上,很恶心。

    所以他不会用血洗的法子来对待歌布皇宫,至少那些无辜的太监宫女没有受到波及,但是对于淳于傲训出来的亲兵和禁军,他就没有多么宽容了  东秦十皇子,那是比九皇子那个冷面阎王还要命的一个存在,因为人人都知,冷面阎王掌管着阎王殿,他至少还知道讲理。但是十皇子却是根本不可能讲理的,他分

    辩好人坏人的法子,只管用眼睛看,看起来像好人,那就是好人,看起来像坏人,那就是坏人。谁要敢问凭什么,他就说凭感觉,再问我就要抽你了。

    所以他对歌布皇宫的清理也是凭感觉,宫人里头有跟淳于傲走得近的,替淳于傲办过不是人的事儿的,他都给感觉出来了。一个一个往外揪,一个都没揪错。

    亲兵和禁军不需要感觉,集体清洗,统一围剿,场面十分血腥。

    剩下来的宫人们皆松了一口气,不管前途如何,至少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往后要是还能在宫里继续做事当然最好,要是不能了,就乖乖的出宫回老家,安度余生。

    做完这一切,他便命人敲响丧钟,宣告国君驾崩。自己则带着一众部下走到宫门口,准备迎接他们家小媳妇儿入宫继位。

    这会儿已是半夜,子时刚过,但整座凤乡城里除了年幼无知的孩童以外,其它人都没有睡觉,都在等着看这一场盛事,见证歌布史上第一位女君登基。

    其实不只是歌布史,在这片大陆上所有的国家,不论大国小国,从来都没有女人为君的。

    所以说,白鹤染是第一个,万众期待。

    白鹤染在百姓的簇拥下向皇宫走了过来,君慕凛远远就看到浩浩荡荡的人群朝着这边移动,许多人手里都提着灯,或举着火把,气势十分震撼。  他很骄傲,仰着头跟站在身边的四皇子君慕息说:“四哥你瞧瞧,咱们家染染是不是天生就是做女君的料?掌管个小小天赐镇真是委屈她了,她就应该坐在最高处俯瞰

    这天下。”  四皇子本是要离开的,结果被发了疯的淳于萱耽搁,再然后就遇着了进宫来替白鹤染做先锋官的君慕凛,想走就没走成。这会儿听到他这样说,便点了头,“确实,不

    输男儿。”  “歌布百姓有福了。”君慕凛笑眯眯地道,“没想到染染的好东秦还没沾着多少便宜呢,到是先让歌布占了先。也行,全当拿歌布练手,将来再回东秦母仪天下,也就熟

    练了。”

    四皇子问他:“准备留她在歌布几年?”  君慕凛摆摆手,“那不是我说了算的,得看染染自己想留几年。我同她说好了的,不会太早完婚,一切都遵她在天赐镇立下的规矩办。”他将一只胳膊抬起来,拄在他

    四哥的肩上,“四哥,你说我是不是太惯着这丫头了?死丫头现在有点儿蹬鼻子上脸啊!”

    四皇子偏头看他,“你自己愿意的。”

    君慕凛认命地点头,“也是,自己挖的坑还得自己跳,死丫头只管埋,不管往外拽的。”

    这话字面上的意思是抱怨,可是听起来却完完全全就是在炫耀,炫耀他定了个好媳妇儿,以至于自己躺在坑里都不想出来,任凭媳妇儿填土埋人。  四皇子觉得,他不适合在这种场合继续待下去,可是身边这个十弟却一直拄着他的肩,说什么都不肯放下去。他很想提醒老十注意仪态,但也知,即使他注意了,他

    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远远走开。小姑娘登基做女君,他想亲眼看看,为她喝彩。

    白鹤染到了,一直走到了君慕凛跟前,眉眼弯弯笑着,开口问他:“宫里都安排好了?”

    君慕凛弯身施礼,“回陛下,一切就绪,只待陛下登基,昭告天下。”

    她噗嗤一下就笑了,抬手打他,“别闹,说正经的呢!”  他很无辜,“我说的也是正经的,宫里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你只管从这里走进去,不用回头,一步一步走到龙椅,坐上去。从今往后,你就是歌布女君,掌歌布天下!

    ”

    他说这些话时,身子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虽为东秦太子,虽然东秦天下早晚都是他的,但是这一刻的骄傲还是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无法比拟。  “染染,待你我成亲,我便不能只是从天赐镇上将天赐公主娶回上都城了。而是要行远路来到歌布,将国聘送上,以这天下最隆重的礼节迎娶歌布女君。染染你说,到

    时候会不会成为天下盛世,永载史册?”他拉住她的手,紫色的眸子忽闪忽闪,丝毫不掩藏对面前这位姑娘的爱慕和赞许。在他眼里心里,她便是最好的,世间唯一。

    她也由着他拉住自己的手,笑眼弯弯,“那要看你的国聘够不够份量,歌布女君嫁于东秦太子,算是下嫁,你若不予大聘给我,我便要考虑是不是要嫁给你了。”  “必然大聘,倾我所有,尽我所能,给你一切。”他这话说得重,一声比一高,像是要说给全天下人都听到。这是他对她的承诺,也是东秦对歌布的承诺,更是让歌布

    百姓都看一看,他君慕凛对白鹤染,是真心的,东秦对歌布,也是真心的。

    所有百姓齐声欢呼,人们对于这位新任女君,更加的看重了。

    四皇子往边上站了站,他不是很能适应太过热烈的气氛,只想着这一切快些结束,他便可远走。今年清明已过,还有一座坟等着他去看一看,上柱香。

    在他边上站着的就是白惊鸿,原本看着白鹤染,为这个妹妹骄傲。这会儿见四皇子往这边挪了挪,她便也跟着挪,始终与四皇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君慕息觉得白家这位大小姐真的跟从前一点都不一样了,虽然从前他与并非与白惊鸿有过接触往来,但都住在上都城里,听还是能听说一些的。这位大小姐虽不是那

    种见到他们几个皇子都恨不能扑上来吃了的性格,但总也不至于自觉到连站一站都要刻意保持距离。

    他又想起白惊鸿说的过的话,她说她残花败柳,一身污浊,自己都嫌弃自己,不配与他站得过近。这是他这一生听过的最卑微的话,却是出自白惊鸿。  心头忽然起了倾诉之意,于是侧了头同她说:“你觉你不堪,其实我也没比你强到哪里去。世人都说我不沾凡俗,与世无争,却不知我负恨数载,一朝得报,却也一脚

    踏入无间地狱。她将人间烟火生生变成炼狱深渊,我身陷其中,跌撞不出。你有过那样的经历,所以你最知那有多苦,也所以,我见到今日的你,便能看到昔日的我。”

    白惊鸿猛然抬头,似受了惊吓,嘴巴都张了一半。  她能记得从前住在上都城时,听到的人们对于这位四皇子的评价:东秦四皇子,是最最不能觊觎巴望之人,比之九十两位殿下更甚。九殿下冷若冰霜,但只要鼓起勇

    气,惦记一下还是可以的。十殿下一身邪气,女子近其三步之内必遭一脚踹出,但只要离他远一些,偷偷摸摸看上一眼也没有太大问题。  却偏偏四殿下不行,四殿下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生人勿近气质,很多时候能让人觉得多看一眼都是对他不敬,是为亵渎。想跟四殿下说上一句话,比跟九十两位殿

    下说话还难。

    所以她从前觊觎过十殿下,也幻想过九殿下,却从来不敢打四殿下的主意,更是想都没想过,有一天四殿下能主动与她说起自己的事。

    这种事应该算是隐私了吧?却为何要说给她听?又为何挑在这个时候?  白惊鸿脑子里乱糟糟的,想回问一句,却不想就在这时,原本尽是恭请女君登基的声音中,竟起了异乱……